“唐贞观十九年,太宗率兵攻高句丽安市城。”
“高句丽引十五万大军,欲绕唐军粮道而不得,只能正面迎敌。”
“此战,唐军三万,唐太宗率四千精骑为军,长孙无忌带一万一千人埋伏,李勣率一万五千步骑军攻高句丽大军右翼。”
“高句丽惨败,唐缴获马五万匹、牛万头、铁甲上万副。高句丽三万千人残兵,投降!”
“后,李勣奏请唐太宗,将安市城军民百姓,悉数坑杀!”
忽然,李芳远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发冷,冷到了骨子里。
“高句丽前车之鉴,对于华大国,我们高丽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逢迎,莫要招惹。可能在他衰弱的时候,我们会占到一些便宜。但当他大一统的时候,随便一口,就能把高丽吃的渣子都不剩!对国,要心存敬畏!”
老师的这句话,开始在李芳远的脑萦绕。
“呜!”
李芳远发出压抑的嚎哭声,泪流满面。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多么的可笑,更是多么的无知。
“以为是个横的,谁知是个娘们唧唧的!”
听到哭声,朱棣不耐烦的皱眉,直接从卫士手夺过链子,拽着李芳远朝大营走去。
一路上,见到这场景的士卒们,都咧嘴大笑。
朱棣趾高气昂,意气风发,不时的拽拽链子,很是得意。
渐渐的,快走到军大帐了。在他前方的卫士,忽然跪地叩拜。
只见前方,刚刚巡视完伤兵,脸上带着几分阴沉的朱允熥,在众人的簇拥下露出身影。
见到朱棣,朱允熥因为明军将士伤亡而有些不悦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四叔,大晚上的,还没歇着!”
平壤歼灭高丽十万主力之战,是他们叔侄联手打的,两人暂且抛去了心的小心思,齐心协力之下,倒也相处融洽。
“殿下也没还歇着!”朱棣笑道。
朱允熥看看朱棣手的铁链子,“大晚上的,你这是..........遛狗呢?”说完,却发现不对,原来朱棣的铁链上,拴的竟然是个人。
“这是?”
朱棣回道,“殿下,这就是高丽的靖安君,白日被臣活捉了!”
这个燕王,还真是胆大包天。本来朱允熥心那点对朱棣的好感,顿时不翼而飞。
因为从始至终,朱棣都没有禀报过,他生擒了李芳远。
见朱允熥恼怒,朱棣心一虚,有些辩解的说道,“殿下,不是臣不报于您,而是这厮骂臣是杂碎!”说着,更恼怒的道,“他骂臣,不就是骂咱们朱家吗?”
“把高丽王子当狗栓,燕王好手段,会玩!”朱允熥身后的蓝玉笑道,“臣当年,怎么没想到这招!”
朱棣眼神一冷,面色不悦。
蓝玉话里有话,身为一国藩王,如此对待敌国王子,本就是大谬,荒唐,残暴。若是被御史等参上一本,有辱国体,怕他朱棣就吃不了兜着走。
礼仪之邦可以杀人,但是这种高丽的王族,要押送京城,诏告天地之后明正典刑,放为正途。像如此的私下折辱,只会留下骂名。
大明横扫天下,往前数次远征,俘虏的王子不知凡几。可都被老爷子好吃好喝的养起来了,这才是高明的手段和远见。
没人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冷场。
朱允熥沉思片刻,语气不善,“燕王,你往日颇为稳重,怎么今日如此的孟浪?”
叫燕王,就是正式的君臣问话。朱棣心不耐有气,却没有办法。只能低头,俯首聆听。
“明国皇太孙殿下!罪臣请降,罪臣回王京,让父亲上表称臣,出城跪降!”
李芳远此刻心再无壮志,他这样的人,一旦梦想破灭之后,就会陷入另一个极端,那就是怕到了骨子里。
“高丽小国有罪,全凭皇太孙殿下发落!”李芳远涕泪交加,“只求留罪臣一命,罪臣必感念天恩浩荡,再也不敢与大明为敌。高丽上下,当视大明为父.......”
“这厮,恁地一点骨气都没有!”朱棣松开铁链子,冷笑道。
李芳远求饶声,朱允熥也是冷冷一笑,“孤,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说着,慢慢走上前,戏谑的笑道,“给你机会,你不用啊!你是对手吗?”
“千岁殿下,殿下千岁...........”李芳远哭着叩头。
朱允熥收敛笑容,转身道,“砍了,脑袋给他爹送回去,让他们父子团聚!”
“殿下!”李芳远惨叫着,被傅让等人拖走。
“信国公那边已经到了汉城,明日一早大军出发,两路合围高丽王都!”朱允熥看着身边的武将臣子们,微微一笑,“这破敌国之都,擒王灭国的功劳,你们谁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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