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乌尔赤倒是从不曾想过这个。那日见了贺难,却也只道他本心不是劝降,而是虚言以诱,自己决然不会中他的计策。
为察觉端倪,乌尔赤也熟虑了一番,这贺难特地来此地究竟埋下了什么阴谋诡计,虽然时间稍显紧迫,但也让他琢磨出了些眉目,立刻便传唤手下将命令传达给部众,方才稍有些安心。
至于大祭司搭把手将贺难带到自己面前一事,乌尔赤却是无埋怨的,毕竟他早先就言明自己不插手巫勒内事,也不介入胡部战争,把贺难带来并不算在此列当中——把贺难带来也只不过充当了个坐骑的功效,反而让自己有了警觉之意。
沓来既死,大军哀怒,自然也都愿意听从乌尔赤挥师东进,只不过他到不急着一决胜负,而是陈大军于河上静候时机。自己则将近处三千兵马拨作四部,亲率百余卫士前往祭台处,其余人暂且各自分散开来随时听候指示,但也都埋伏在了不远,若真有需求,须臾便到。
这番布置,倒也堪称详细周密,想来阿祀尔那里也不乏能征惯战之士,所做的准备也应大致相同,心下这才稍安些——那贺难也说了双方最后只得以堂堂之阵相持,那么己方兵多将广便是最大的优势了。
然而,无论战前庙算有多么美好,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免漏算……也不免心慌。
因为这情景与乌尔赤所料大有不同——阿祀尔倒是早就到了此处,他的卫队长兴哥也率众相随,双方在祭台处未动刀兵,却像是隔了条无形之线般,无人跨越一步。
白日高升,那十四诸部也纷纷到场观礼,巫勒群臣、王亲眷族来得更早,早站在最近的一圈,德勒黑与沓来的母亲俱扶棺流泪,哭至失声,见此情形众人脸上都不那么好看。
乌尔赤敷衍地招呼了众人,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阿祀尔身上,只见三王子面无表情神色如常地站在祭台下最前头,也不是在寻思些什么,好像魂魄全无一般,直到贺难从人群当中穿行到他身边,与他说了些什么,似乎才有所好转——而他看过来时目光正好与乌尔赤相对,两人都觉得对视得不舒服,旋即便各自收回目光。
“看那般样子,莫非是发现咱们的伏兵了?”奇乞德撇着个大嘴,也和乌尔赤交头接耳,但乌尔赤却没答他的话,只是摆了摆手叫身后人再派斥候,一样在附近做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