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不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案子中,和那些贪官污吏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贺难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并不是很看得起侯如明其人,但他也不忍心将几位女子送进军营做任人发泄的娼妓。“我想曾经也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吧,这并不是置律法而不顾,而是人情的宽容。”
“无辜?怕是也不尽然。就算侯如明的家眷们没有参与侯如明的贪污,对此也毫不知情,但她们却享受到了侯如明为她们带来的特殊待遇,不是么?”周獠说道,“你说的没错,曾经是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但也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才变得更加混乱——律法有白纸黑字明文规定,但人情没有,仅仅你我就能给‘人情’的宽度来定论么?”
“还有……别人越权是别人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往小了说,我们代表的是山河府、李獒春,往大了说我们代表的是朝廷律法的公正与百姓的公道。”周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看来他面临的抉择也很艰难——甚至比贺难还要煎熬的多,毕竟他才是负责拍板的人。
“妈的!”贺难痛骂了一声,整个人如同干瘪的水囊一般靠在了木椅上,“凭什么我们就一定要按部就班墨守成规?就不能提出来修改国律么?”
“你在判案的时候,被你定罪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周獠为了抚慰贺难的情绪,甚至也开了个玩笑,但他随即又正色道:“曾经也有人提出过对国律进行修改,但是你知道实际上有多麻烦么?”
“当初盛国开国制定国律时,数十名史学经学大家参与了制定《国律》,不光参考了前朝,更是考虑到了本朝之国情民生,虽说做不到尽善尽美,但也算是相当完备了。近两百年国律都没变过,如果真要变法那可真是难于登天。”
“正因为两百年都循规蹈矩,我们才更应该有所改变不是么?”一说起这个,贺难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那就得看你们年轻一代的本事喽。”周獠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师兄弟二人就此事进行讨论之时,堂下急冲冲地闯进来了一位衙役:“周大人,贺大人,王隗此时已经被押送进城,不知如何处置?”
“先送进牢里吧,再命人准备一些饭菜送进牢里,至于负责押送的人手我另有安排。”贺难代周獠做了主,待衙役领命而去之后,他又转头揶揄师兄道:“我自己掏钱单独犒劳犒劳那些长途跋涉不辞辛劳的弟兄们,这不算滥用职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