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改成一样的。”胡搅蛮缠般的借题发挥也是贺难的拿手好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丝毫不令人感到意外,那张本就不讨喜的面孔再一次朝着世人展现出了他如雄碑华表般辉煌的、恶心他人的天赋:“一个焕然一新的新帝国,总比抱着沉疴当奖章的旧王朝复辟强多了——没准儿能与帝国新君同名这等荣耀能把我拉拢到你那一边儿哦!”
贺难这番话宛如反攥小刀,刀刀直插柴思畴心窝,然而这谶中注定的新君又岂止会有这般微毫器量?柴思畴翻腕一推,借势腾空而起,便又近了贺难三分:“说真的……我特地派人去调查过你,没想到却得来一个这么有趣的结果。”
“你的父母……都是被北郡案所牵连的受害者吧?而你似乎和某一位皇子的接触也相当密切呢!”柴思畴这样的上位者,怎能纵容贺难去占据谈话的主导权?他也有他的杀手锏:“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
“如果你能加入我的话,那我想今日我们不必再有牺牲,而往后便更不会了——至于过去你我双方冲突所带来的损失,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看起来柴思畴情真意切,语调随着情绪的涨潮而逐渐升高:“在我这儿,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价值全都能实现——甚至我能应允你的地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衣少主的劝说铿锵有力,就算是贺难也丝毫不怀疑他这番话的确凿。
然而,并不是说一种恳切的态度就能让贺难十几年来走过的路产生动摇的,因为柴思畴的理念于他来说就是背道而驰。
虽然站在山河府与五皇子之间的贺难曾经言之凿凿的说过“选哪一边儿都没差别”这种话,但无论是李獒春、齐单还是他自己其实都没把这种言论当回事,他们很清楚贺难自始至终都在贯彻他自己的那条路,只不过这条路上遇到了一些人对他进行了引导、指点或者同行而已。
“承诺什么的,还是省省吧。”贺难松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缰绳,无形之中已经暗示了这段对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对于我来说,你和齐长庚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就算你本人比如今这个皇帝更加贤明又能如何?这种贤明会维持多久?两代?三代?更何况一个早就应该被埋葬的旧王朝完全没有恢复的意义,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倒退也说不定。”
“难道……那个五皇子就有本质上的区别吗?他能比我强在哪?”柴思畴当然是骄傲的,而他的骄傲更让他对贺难的质疑与蔑视感到愤怒——贺难那种莫名其妙便高高在上的审视态度以及与齐长庚的相提并论相辅相成地助长了他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