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话长啊……该从哪儿说起呢?”贺难伸了个腰,这石洞里面异常潮湿,让他本就不健壮的身体雪上加霜:“就说你们绿林上的事儿吧……十殿阎罗你应该听说过,有一半都在去年的阎罗聚首当中命丧黄泉了,如今可以说是名存实亡,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我。”
这一段的信息量很大,马面几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在连续追问了数个问题之后才缓过神来,却是咂吧着嘴说道:“我说怎么前段时间传得风风雨雨的,原来居然是你干的这一票?你丫和我们混绿林的有仇啊?非得追着我们不放干什么?再说这和你来芒城有什么关系?”
“我来芒城看病而已,谁不知道芒城的药王斋名誉满天下?只不过没想到还有仇家在这儿等着我……至于我具体得罪了谁,这一点得你来回答我吧?”通过对马面等一干人的观察,贺难判断这些人应该不直接隶属于胜师,或者说他们的级别不够所以接触不到那个层次,于是他也就没说真话,而是反过来套取对方的信息。
“这事儿你可别问我,我也就是谋个差事混口饭吃而已。”马面总体来说是个比较精明的人,将话题敷衍过去:“一个萧山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居然把主意都打到十殿阎罗身上了,我看你也是活该。”
“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呢……”贺难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抛出了自己为马面准备好的诱饵,只等他是否上钩:“别说你我了……就连当了萧山大寨主的牛头也是一样。”
听到自己曾经如亲兄弟一般的彭牛生的名号从贺难嘴里说出来,哪怕二人已经割袍断义,马面不由得还是紧张了起来——或许他主动找贺难东拉西扯的目的,就是借着对方之口打听打听萧山现在的情况。
萧山的事情,贺难非但没有必要向马面隐瞒,甚至还根据马面的表情变化适当地添油加醋,而听到最后的马面果不其然还是叹息了一声:“老牛……这又是何苦呢?”
若说被贺难放走的当时,马宝财对彭牛生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些许的怨念和嫉妒,但这两年的寄人篱下也让他真切地回味到了何为兄弟情义——二人打小便拜入同一师门之中以兄弟相称,都为彼此出生入死过不少回,哪怕兴风作浪也从未分开,这来之不易的二三十年交情却是因自己贪生怕死的一念就这么断了,马宝财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