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绕了这么大一圈,明着是在维护上官如期,实际上还是在为太子扫清障碍,真真是用心良苦,无怪上官如期一回来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实在忍不住想提醒他,是时候该做决断了,手段不狠,地位不稳,甚至都想拿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来举例子,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上官如期本就怀疑她的身份,说得太多无异于给自己挖坑,回头他话赶话地问自己怎么知道的这些她该如何回答?
况且助攻他上位一事,就目前的情况还是省省吧,那个老皇帝一心要保太子,除非太子谋反并且被抓到实证,否则根本扳不倒他。
她倒是有一万种办法栽赃陷害太子,怕就怕自己过于急功近利最后遭到反噬,所以,在万般纠结之后,她最后还是决定等他从南境回来之后再说。
一想到这个她就又开始头疼,再过三天他就要动身去南境,她随同前往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她至今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妥帖的理由拒绝此事。
上官如期见她发愣,不觉蹙眉,目光在她脸上淡淡一扫,似有审视,也隐有不满,“在想什么呢?”
林若隐的眼神立刻恢复清明,旋即接话道:“我只是忽然觉得,陛下一心维稳,将来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是什么意思?”上官如期奇怪地盯着她。
“没什么。”林若隐道,“一时突发奇想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慌忙低头为他添茶。上官如期见她连日来一直都若无其事的,眼看着就要动身去南境,也不见她着急收拾东西。
不过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她为人素简,想来要带的东西应该不多。
素简。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她身上的一身白衣,虽说许多风雅人士平素也喜欢着一身白衣以示清高,可衣服上大多会有精致的图纹装饰,向她这样一身素白,按照大烨风俗来看,这是人们守孝期间特定的服饰。
不论她的身份是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根据她被祝离收留的时间来看,她家都极有可能是在两年前遭遇变故,而根据大烨习俗,家中若有人亡故,至亲之人须守孝三年。
当然,他也不能以此断定她穿的就是孝服,毕竟她衣服虽然是素了点,但通身都有精致的暗纹,而且她也并非任何时候都只穿白色,也有可能她只是单纯喜欢这种颜色。
林若隐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思,不过她本人其实不太喜欢穿白色,之所以总穿,一则林筱吟从前就是这么穿的,她要是忽然改变风格,难免会让祝离产生好奇,本来她性子与林筱吟大相径庭就已经很突兀,幸好林筱吟是被无双推落池塘而殒命,祝离当时一心向着无双,没有为她作主,林筱吟经过此事性格大变倒也合乎情理,这才没让人看出端倪,若是连古人最看重的守孝都不顾,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她收回神思,冲上官如期盈盈一笑,言语温柔:“殿下别想着这些了,反正你马上就要走了,京都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妨抛到一边,想想到了南境该如何安排才是要紧事。”
她这句话够长,上官如期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为什么是‘你’?”
“嗯?什么?”林若隐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为什么你说我马上就要走了?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吗?”上官如期目光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