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杜五郎不说话了,眯着小眼扫视着周铣宅院里的奴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五尺六寸、微有些跛脚的身影。
因他二姐说过“那人能当日得知薛郎来洛阳,必是从令狐滔或周铣处得到的消息,而那人很可能是冒名藏身,寄身奴仆的可能性很大,你见过他的背影,去看看。
此时宴还未开始,庭中宾客众多,已搭了个台子,那是留给公孙大娘到了堂上,主人周铣带着一个身材微胖、一身华袍的年轻人上前相迎。
“杜公也到了,来,为你们引见,这位是郭元良,太原郭氏后裔,万金之子,哈哈。”
称我‘二郎’便是,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这……使不得,使不得。”杜有邻见了一美婢捧着装了精美金箔的匣子上前,吓得骇然失色,连连摆手,“真是太贵重了。”
但他最后还是收了,否则堂上旁人面子不好看。
周铣这才满意,笑道:“说来,公孙大娘也是郭二郎为我引见的,这才是大礼。”
“能请得动公孙大娘舞剑,亦可见明府之声望啊。”杜有邻已觉尴尬,问道:“不知郭二郎与公孙大娘有何交情?”
郭元良于是缓缓说起这其中的旧事。
“公孙大娘是位善心人,每当见到同乡的幼儿流落长安,都想出手相助,她许多弟子都是我阿爷出钱赎买,送到她身边习艺的。
郭公真是大善人啊……公孙大娘是郾城人吧?”
“是,承蒙杜公夸赞。”
郭元良应着,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红衣少女在台上试剑,他不由轻笑一声。
“那是李十二娘,也是郾城人。”
舞台与庑房之中搭起了棚子,围着帷幕,几个穿着舞剑服的女子正踮着脚、探头往外看。
“你们在看什么?”
李十二娘手持单柄长剑,挽了个剑花,道:“马上可要开场了。”
她在公孙大娘的弟子当中,年纪是最小的,技艺却属最高超的一批,因此时常敢督促师姐们。
偏她们却不理她,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我真听闻状元郎到洛阳了,怎这般宴席也不请他?”
“说过了,薛郎去的是偃师县。”
“没趣,我特意穿了新衣衫来。你们说,这趟回了郾城,可还再回长安?”
“怎么?你还想着阿蛮与薛郎成了亲,你与她当香火兄弟?”
“羞死人了,别说......”
李十二娘听得大摇其头,打断道:“哎,你们终日只想男子,技艺如何能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