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崭二话没说,抬起横刀,“噗”地捅进那个因断了胳膊还在地上打滚惨叫的汉子心口,了结了他的性命。
“快跑。”
刚围过来的打手们转身就想要跑,却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已围了数十人,俱是薛白从洛阳调来丈量田亩的手下。
“刺杀朝廷命官,拿下!
任木兰却抬手一指,大喊道:“麻瞎子!别让麻瞎子跑了!”
殷亮见过死人,却很少见这么新鲜的断肢,微微有些不适,正想着姜亥下手是否太重了些,一转头只见远处有个独眼大汉转身往河边跑。
“拿下他.….”
来不及了,麻瞎子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凉的伊水。
薛白倒是不在意,之前的郭阿顺死了,他有耐心看看麻瞎子死不死。
扶起全福,他遂吩咐将拿下的十三个“刺客”带回县署审问。
县署,捕厅。
柴狗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递在齐丑手里,赔笑道:“帅头,别生兄弟的气嘛。
“莫挨我,你不陪那恶煞吃食吃得香吗?”齐丑甩开酒囊,“我也不是帅头了,比不得人家年轻。”
“哈,是年轻,帅头你家娃也有薛崭那般大吧?”
齐丑被这一句话逗笑了,终于接过酒囊,饮了一口,叹道:“郭录事这一出手,该给县尉一个下马威了,到时....
“回来了!
忽有差役喊了一声,众人探头往外看去,唯见薛崭半边身子都是血,一手摁着横刀,一手牵着麻绳,麻绳串着一排漕运上的恶汉,却是个个垂头丧气。
再往后看,有几人抬着担架,担架上摆着两具尸体,一具被卸了胳膊,另一具脖子断了半截。
“呕!
一名差役没忍住,俯在台阶处便吐了出来,恶臭熏天。
薛崭翻眼狠狠一瞪,道:“收拾了。
其实他平常也是这般一副谁都欠他阿爷八百吊钱的怨种样子,但之前旁人只觉得这孩子好笑,今日才意识到他是真有狠劲。
柴狗儿莫名打了个嗝,忙不迭上前帮忙扫了沙土盖住那呕吐物。
“还不把牢门打开,我要用刑房。”
“帅头要用刑,还不快去拿钥匙。”
薛崭不耐烦地站在那等着,目光一转,落在齐丑手里的酒囊上。
齐丑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末了,把酒囊递了过去。
薛崭也不客气,接过就往嘴里灌,一口气把整囊酒全喝了,犹觉不过瘾,从怀里摸出一小串钱来丢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