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道:“不追究?”
“你且好生待着,有我在,当能压下此事。”
“好,县令不追究我,我却有几桩事想问县令。”薛白懒得看吕皓装模作样,先问道:“今夜,被打死的农户、部曲,如何处置?”
“有吗?没有吧?都是些乡民,下手哪能打死人?”
“我的人打死了三个部曲。
“此事等主家报上来……..
“诸家侵占田亩、隐匿奴户之事如何处置?”
“岂有此事……..”
“你们官绅勾结,隐田漏税,伪造册簿,擅征苛税,挪用公钱,偷盗义库,欺男霸女,逼良为奴,如是种种,不一而足,如何处置?!”
吕令皓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转头向县署外看去,差点以为薛白是把圣人从长安请过来了……否则,说这些有的没的,何用?
“薛郎,你怕是病还没好,胡言乱语了,还是回去好好养病吧。”
“若一定要说病了,我看病的是吕县令,或者说是大唐病了?”
“你治?”吕令皓觉得薛白太可笑了,“大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官管。”
“小官不管,吕县令当了大官,管吗”
“你真的病了。”
肯动,问道:“薛郎想要如何?
吕令皓再往门外看了一眼,也没见到薛白的人手冲进来,心想只要不动手就都好说。
当然,动手他也不怕。薛白那些能打的伙计大部分都被派到洛阳去了,剩下的正随着薛崭守在织坊。
此时他都不想再多说了,眼看薛白以及身边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还不“简单。”薛白道:“清丈田亩、户籍,让各家把隐田、隐户都交出来,如此而已。
他其实也可以不做这些,安安稳稳地混个资历升官,但下放地方实在是一个难得的积累实力的机会,而要迅速积累实力,绕不开田地与人口,而田地人口代表着的是权力。
要培养心腹、积累粮食、训练部曲、制造器物、开设钱庄……薛白也需要大量的田地人口,以及权力。
聪明人当然也可以把摊子做大,与当地世族共享,但一县之地就这么大,而薛白的野心又太大,实在无法与这些狭隘又贪婪的既得利益者共享,若勉强与他们利益勾结,不涉及大唐弊政的根本,那,野心的意义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