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节的留台御史卢中丞之子,喜欢打听。”
高适最后瞥了卢杞一眼,对这种热衷权力之辈不感兴趣,领着驿使进了梁州衙署。
“汤饼来喽!”
“店家,可知那些蜀郡官员们来了多久了?”
“陆陆续续的,有一个多月了哩。”
卢杞又问道:“怎不往关中勤王?”
“小人哪懂这些……呀!瞿帅头来了,小人今早刚剁了半斤狗肉,想孝敬帅头,这便给帅头拿上。”
卢杞转头看去,见是梁州城的捉不良帅带着差役们路过,还押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便请对方喝了杯酒,再次自报了家门。
地方上的小吏不像长安的禁军见多识广,对卢杞这种有官身的名门子弟就殷勤得多,点头哈腰,有问必答的。
“小人也见过崔节帅一次,好像听说,他得到的圣旨不是入关中勤王的,而是来迎接圣驾的。其它的,只知这一月,衙署堂上每有争吵,还有,大军驻在城外,粮草也不够哩。”
卢杞道:“可圣驾已返回长安了啊。”
“那小人就不知了,哦,郎君可知小人今日拿的这老家伙是犯了什么事?”
卢杞目光看去,只见那老者看起来六旬模样,颇有气度,不似寻常百姓,该是名门望族,不由疑惑起来,问道:“他犯了何事?”
“自己招吧!”
“小老儿行骗,得了些金银财帛,已经还回去了。”
“行骗?你那是行骗吗?你冒充圣人,犯的是杀头的死罪!”
卢杞当即就来了兴趣,再仔细端详了那老者一眼,发现他虽然不是圣人,但言谈举止倒也有几分威严。
他又赏了那捉不良帅一吊钱,让摊主端来茶水,坐在那细细听着。
原来那老头跑到了城北的二十里铺,寻了一家大户叩门,自称是圣人,在从长安往蜀郡的路上与护送的兵马失散了,命令那大户护送他到蜀郡,到时重重有赏。当夜,老头便在大户家中吃喝嚼用,夜里还让一个美妾侍寝,次日,他们出发梁州城,路上,老头便借口如厕,揣着金银跑了。
若这般跑了,差役们也捉不到他,偏他贪心不足。又跑去蒙骗另一家乡绅,不巧,那乡绅竟是已听过类似的骗局,嘴上“陛下”唤着,暗地里却遣人报了官,趁着老头沐浴更衣时将其拿下。
“近来这等骗局很多吗?”卢杞不由问道。
“有几起,但这是杀头的大罪,敢犯的人该是不多。”瞿帅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