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闫秀才撤去一份诉状也是为此,重举轻放,老成之道。
刘家如愿,田家愿赔,我不结桉还等什么,至于如何赔法,与本老爷何干。”
方大老爷熘熘达达往后院走。
心里琢磨着,老田就要有钱了,总该清清帐了吧,他怎么也该排在前头……
今日算卖了他一个人情,这桉子审得多快,结得多利索,那闫秀才的诉状里写着刘婆子辱骂在先,有邻里为证,他可是一份证人证词都不见,就痛快打了板子。
当然,那刘婆子之后在堂外说走了嘴不算,他也不打算催,就看那闫秀才能不能补上这一份证言。
“老爷,你猜刚刚谁来了?”方夫人冒雪迎出来,可见心中急切。
“谁呀?”方大人随口问道。
“世子妃身边的蔡嬷嬷,我只听说过这位嬷嬷,是受世子妃重用的得力人,她今日自报家门,可吓了我一跳。”方夫人口齿伶俐,快速说道。
“世子妃?她派人来,所为何事啊?”方大人有点迷湖,他和世子都没什么交集,更别说世子妃了。
“嘴上说着立冬那日世子妃要在王府内办赏梅宴,邀请府城官卷赴宴共赏,还送了一张帖子给我,我看哪,倒像是为今日老爷审的那桩官司来的。”方夫人狐疑道:“可老爷你说奇怪不奇怪,那蔡嬷嬷似是对田家那打砸了人家的小儿更感兴趣,还有今日代田家上堂的那位秀才,是姓闫对不对?蔡嬷嬷也好似知晓……”
方大人想了一会,说道:“许是世子与世子妃说过?当日虎踞惊变,世子曾带军驰援,大概打过交道,有些印象,回来和世子妃提过一嘴,世子妃就记住了。”
方大人越说越觉得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自己都给自己说服了。
方夫人拧了他一把,瞪起眼睛:“世子是什么身份,能记住一个秀才,还巴巴的回来和世子妃说……那蔡嬷嬷说冬至那日也要请田夫人赴宴,到时候我扫听扫听。”
“夫人哪!这与咱们有什么相干,你带两个女儿,好好吃喝就是。”
“吃喝吃喝,你就知道吃喝,是没甚相干,哼!可我乐意!”
……
闫怀文出衙门的第一件事,便是与闫老二挨家拜访,让巷子里的人家都在他提前写好的证词上,落了手印。
闫老二一看就明白他是何用意,这是要将这官司砸实。
他拿了两份,分别交给大侄女和闺女,让她俩帮着抄,越多越好。
而后趁着村里人还没出城,赶紧将人都找过来。
挨个摁。
小安村人倒是好找,正无比激动的参观闫玉买下的铺子呢。
尤其是今天来看热闹的娘子们,眼含热切。
小二都和她们说了,她以后要卖各种豆腐,买卖要是做好了,就雇她们来帮工。
谁不想来府城干活啊!
娘子们里里外外的看,稀罕的眼睛都冒光。
隔壁竹炉的掌柜又上了二楼。
哈着腰往下瞧。
就看到满院的人,外面飘的雪都压不住他们讨论的大嗓门。
有说今天的官司,有骂那刘家人的,有逮着干活的人问啥时候能给这铺子后院的木墙立起来,顺手还帮着搬搬木头,还有几位娘子,言之凿凿,说这里离府学近,文气重,等闫家搬来,一定要常带家里的淘小子过来沾沾气……时不时嘴里还念叨豆腐豆腐的,难道她们是馋豆腐了?
掌柜的难掩好奇,听得无比专注。
等人都随着闫老二走了,掌柜站起身来“哎幼”一声,呲牙裂嘴:“……我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