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渊原本心无旁骛地教着,一心都在纠正她那拙劣的姿势,心里还一边吐槽这丫头可真笨,平日里看着那么机灵,闯起祸来也分外的花样百出,可一拿起笔,就笨得跟弱智似的。
心里正腹诽得欢畅,不经意的侧目,看到了她那小巧玲珑的耳垂和秀气柔和的侧脸,身子就僵了僵。
她的耳垂小小的,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近乎透明,他甚至能看到那耳垂上细细小小的茸毛。
以前那么脏兮兮的一个人,这些年打扮齐整了,洗得干干净净的,面颊是那么白,像鸡蛋壳一般,嫩嫩的,好似一碰就要破了似的。此时透着阵阵粉色,分外可爱。
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微微眨动时,在眼睑上投下一阵阴影。
她握笔握得很认真,脸上完全没了方才甩手不学的气恼,反而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是这样握吗?”
她清凉的声音瞬间把萧子渊拉回了现实,好像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萧子渊一下就放开了她的手,脸上闪着一丝不自然。
陆七七扭头,一脸纯真无辜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是这样握吗?”
萧子渊瞬间把自己那杂乱的思绪赶走,清了清嗓,“嗯,对……”
她弯唇笑了起来,“也没那么难嘛!嘿嘿,我要开始写啦!”
萧子渊扭头,盯着窗外看了好久,一边看一边给自己念清心咒,好容易才把自己心里的杂念清除干净……
他觉得,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心里才会那般烦躁,一定是的!
陆七七每天都到萧子渊那里报道,光是连握笔就练了半个月,搞得陆七七连拿筷子的姿势就跟拿毛笔似的。
除了每天练习握笔,也在一边认字。从少儿教学经典教材《三字经》开始,从开始是的“人之刀,生木山”,到现在终于能认全“人之初性本色,性相近习相远”,并能磕磕绊绊地解释其中含义,顺带着能鬼画符地画上两笔。
如此又过了半月,金秋十月来临之时,陆七七已经学到了“教不严,师之惰”,并且自负已经装了一肚子墨水的她开始大逆不道地指着萧子渊的鼻子摇头晃脑地说:“教不严,师之惰。我学得这么慢,写字这么难看,全都是你这个师父的错!”
萧子渊冷着一张脸,“既如此,那本夫子非得发挥一番严师风范不可!今中午就别休息了,把三字经抄十遍!”
陆七七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下砸得还挺疼的……
景瑞和凝猫趁着书苑放旬假来这边串门,就看到陆七七正可怜巴巴地坐在书桌前抄书,身后,萧子渊拿着根软鞭来回踱步,她稍有不专心,或是动作不规范,一软鞭就抽了下去,要敢顶嘴,再来一下。
啧啧啧,陆七七都已经成了这穆府的大小姐了,怎么还是翻不出萧子渊的五指山啊。
陆七七看到凝猫来了,两眼含泪,一脸的期盼。
萧子渊总算是放下软鞭,暂时中断课堂,陆七七也终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候,不觉把手腕揉了又揉。
景瑞竟有点酸溜溜的,“没想到师兄竟然有这耐心从头开始教。以前我的基础可比七七的好,也没见你这样尽心尽力地教我,真是偏心。”
以前景瑞还只是小豆丁,认的字有限,家里又还没请夫子,他跟着萧子渊学医,可怜的连字都认不全,只能自己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