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在大声的吵闹,又是朱十万那帮人,揪着木雷大爷的衣领子:“……巴布呢?叫巴布出来,要多少钱我们给,你们不能把万子半死不活的扔在这儿……”。
我连忙跑过去,把老头挡在身后,小黄毛他们也跟来了,一心在我面前抖威风,瞪着眼:“嚷嚷什么,圣女神寨,谁敢在这儿撒野?”。
原来朱十万的情况越来越糟,如同喝醉了酒,又哭又笑,嘴里念经似的,这些年干的坏事全招了,怎么买空卖空、怎么欺行霸市,还有怎么诱骗那些小姑娘,弄的兄弟们胆战心惊,生怕会扯上自己。
忏悔完,又昏迷不醒,双拳紧握,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仿佛受刑一般。
小黄毛“嗐”了一声:“不就是看病吗,算你们走运,张阿婆在那屋呢,你们去求求她”。
张阿婆的名声如雷贯耳,可都知道她性情乖僻,不太好讲话,几个人开始互相推脱,也不知谁多了句嘴,说我们姑爷和她是朋友,结果我成了救命稻草。
甭管谁在半夜被人叫醒,脸色都不会太好看,在听我说完基本症状之后,张阿婆堵着屋门,打了个哈欠:“……这不过是种幻死术,比催眠术厉害了那么一点而已,能激发人脑中潜在的恐惧,你给他吃一粒真元珠就行了”。
让胡小铃给他真元珠?做梦吧,她对朱十万深恶痛绝,巴不得真傻了才好呢。
“哦,这人调戏过你媳妇?色胆包天,治好了也是祸害”。
她边说边关门:“不去,不去”。
其实我也不想帮朱十万,他打我那一棍子到现在还疼呢,纯粹是替木雷大爷解围,反正来都来了,我求张阿婆大人不记小人过,并答应一定给她弄只活的银面蛾。
“你事真多”。
她叹了口气:“那臭小子在哪儿呢?”。
一群人簇拥着她往前走,黑脸汉子抢先一步挑起药房的门帘,药香扑鼻,张阿婆却突然站住,嗅了嗅,让开窗户放味,过了十几分钟,进来围着朱十万转了又转,一指旁边做药浴的大木桶:“抬出去,装满雪”。
这是什么路子,黑脸汉子悄悄问我:“张阿婆不是个老婆婆吗,她也太年轻了?”。
我说你懂个屁,人家的名字就叫阿婆,跟年龄大小没关系。
张阿婆等他们离开,才打开挎包,用指甲在小药匣里挑了些白色的粉末,弹进朱十万的耳孔,在脑袋上又敲又按:“刚才是不是燃了香?”。
“是,巴布说叫方圆一点香,凝神用的”。
“难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凝神香吗?”
她摇头叹气:“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竟敢用这种香来做回魂的药引子,中了幻死术的人原本就心血不实,正好给了它趁虚而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