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透视窗，温柚见到了遍体鳞伤的黑豹。
监管室内部被他锋利的爪子挠得一片狼藉，坚韧的合金墙板都被撞得坑坑洼洼。
闻到熟悉的气味，黑豹停下攻击，抖了抖浑身的毛发，才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探视窗。
他仰起头，碧莹莹的兽瞳直勾勾盯着小雌性的方向，突然咧嘴露出了雪白尖锐的獠牙。
小雌性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雄性，这画面狠狠刺激了失去理智的栾夜。
黑豹前爪刨动着地面，喉咙发出愤怒的低吼，仿佛随时会撞碎探视窗冲出来。
温柚放出精神力，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基因污染时有时无，就像个无底黑洞，精神力有去无回，怎么都填不满。
陆倦白见状，心底沉了几分，“栾夜他……没法恢复了？”
在其他星球，狂暴值突破一百，彻底精神崩溃的兽人，还没有能通过精神安抚恢复理智的先例。
如果栾夜确实不能恢复，很大一部分责任在陆倦白。
是他为了救陆毅加入决斗，把栾夜打到重伤濒死，才会导致狂暴值激增。
但凡知道会导致这种结果，他都不会出手阻拦，鞠躬尽瘁的臣子，和惹是生非的草包，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男人清贵的眉宇间一直笼罩着忧愁，温柚柔声安慰他，“别担心，大概率是可以恢复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栾夜这种情况让温柚更加确定，家里的小狐狸的确是崩溃的兽人。
经过她这段时间精卫填海的努力，小狐狸已经能间歇性清醒了，所以栾夜的情况并非无可救药。
陆倦白更加自责，整只狼都显得垂头丧气，“明明是我犯下的错，却要您来为我买单，我的追求，实在给您带来太多困扰……”
“这不是你的错。”温柚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男人比她高好长一截，只好讪讪收回手。
“是兽神广场那尊雕像有问题，它影响了你们的心智，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刹魂人信奉的兽神，他自称弑。”
陆倦白和在场收容所职员惊诧不已，那尊兽神雕像的邪乎大家有目共睹，没人怀疑温柚的话，但——
如果亿万年来他们供奉的兽神都是刹魂人的神明，他们的兽神去哪了？这简直细思极恐。
而且，这尊兽神虽然平时不管用，但在祭祀占卜时，每次得到的灾难谕旨都十分灵验，刹魂人的神明怎么会帮他们？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你一定要自责的话，可以处理一下帝国残余的弑神雕像和画像，通通销毁，不要再给他白嫖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