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过后,张宏业被人从轮椅上掺和起来,他一张老态龙钟的脸瞧着族人,撑着所剩不多的力气说:
“祖先显灵,庇佑我张家子孙,兴旺张家的责任便交给你们了,你们万不可让祖先失望。”
张宏业说着看向皇城。
也恰好是景明帝藏身的方向,突然就两眼汪汪起来:
“陛下,老臣半截身子入土,已不能陪伴您良久,老臣这些不争气的后辈教养的尚且过关,您若是不弃,老臣便将他们交于您。”
“老臣在此,万望他们能多争气些,多为陛下您分忧解难,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
这话听得朝中大臣和太子头皮发麻。
张宏业这个贪污受贿的老东西,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为了让更多的张家族人立于朝堂。
大臣们心里嗤笑,面上观察景明帝表情。
见他神色淡淡继续观察,众人便也继续看了下去。
张宏业话毕后,张家子孙退避,黄家家主黄长生走了过来。
容平和容安乐紧随其后。
黄长生笑眯眯看着不过站了片刻便心慌手抖的张宏业,恭维说:
“张大人家天降祥瑞,张家后继有人了。”
张宏业撑着脸笑:“不知黄家主前来是……”
黄长生扫了眼张家祖坟上还在冒的白雾,旧事重提:
“先前张大人提到的,您家嫡孙女和我家小儿的婚事,不知张大人还有意联姻否?”
到底顾忌身边的容平,黄长生找补:“这也是我那小儿的意思。”
“他闹着说非柔姑娘不娶,为此甚至出去为柔姑娘找寻珍宝,可惜运气不顺摔断了腿,至今还躺在床上。”
“我身为父亲,又怎好让小儿的一番真心成了空谈。”
张宏业心里冷哼,这门婚事当初为了救出他那外孙,是他上赶着的,结果人家没好脸。
眼下倒是惯会找借口贴上来。
想到这般祥瑞居然落在了张家,张宏业为了找回当初的面子,不免拿乔几分。
“柔儿年纪还小,她母亲还想着再将养两年,这婚事便……”
黄长生咬牙:“聘礼的事我们可以详谈。”
这就是愿意在铁券丹书上退步了。
张宏业:“那这婚事等黄公子身体康健了,我们两家便定下吧。”
两个老狐狸的算盘容平门清,但他顾不得理会。
强烈的被窥探感让他看向了景明帝藏身位置。
容安乐也看了过去。
两人眼力不错,看到了草丛后正在吃瓜看戏的四个人,顿时无奈了。
陛下怎么来了,他那劈柴的活计还能离开人么?
张宏业的装腔作调让景明帝莫名的不舒服,尤其这祥瑞还是郝端庄的喷嚏,忍了十几息实在忍不下去了。
转头吩咐郝端庄炸墓,顺便趁此机会将从张家那里偷来的账本丢容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