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瞪眼。
“传我命令,辰时末(9点)出发,任何人不得延误!”
再晚几日,西戎把青川屠了,肯定就要奔金城来了。
金城可是雍州的治所,怎么着也比青州富庶。
秦商站着没动。
“大人,您身负陛下旨意。当前青川有异动,正该镇守金城,稳定内外民心,积极向外求援才对。”
王太监:……
看他的眼神像看着傻子。
“此事跟我有何干系?什么镇守金城,稳定内外民心,这是雍州长史、别驾、司马应担之责。”
他目光在秦商面上转了转。
冷笑,这小东西只怕又起了争功之心。
毕竟,绣衣使都是一群嗜血的豺狼。
旁人看着是灭顶之灾,也许他们还觉得是天降机缘。
“你若要留下,便自己留着。咱家也不干涉你的事,只派人保护好我与岐山王即可。”
秦商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那笑容在暗淡天光下,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王大人执意在此时离开?”
王太监不悦:“怎么?你要违逆咱家?”
秦商躬身请罪。
“下官不敢。下官,送大人一程。”
说完,在他直起身来时,腰间长刀雪光一闪,王太监只觉脖颈一凉。
下一瞬间,鲜血喷溅出来。
他瞪着眼睛,喉中咯咯,已说不出来。
到死也没想到,秦商竟敢杀他。
…
一直随侍在王太监身边的小太监眼睛瞪大。
想尖叫,不知又想到什么,双手狠狠捂住嘴巴。
在一旁颤抖着跪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房内一片冰雪似的寂静。
秦商把刀抬起来,踢开碍事的尸体。
随随便便主位上坐下,吩咐道:
“去,把道慈大师请来。”
。
白衣僧人迈脚跨入这间因为蜡烛燃尽而显得额外昏暗的房间。
轻薄的纱帐随风鼓动。
炭盆熄灭,地上躺着的尸体因为天冷,血液已经凝固。
他收拢佛珠,长长念了句佛号。
主位上坐着的,身穿墨绿鳞蛇官服的绣衣使千户大人,正用一方白色手帕,擦拭手指上的血渍。
见他来了,那位大人清秀的面孔上浮现笑意。
“倒是连累大师一大早过来,实在是事出有因。”
说出口的话亲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