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宫的秋雨,连绵不断。
殿外的梧桐树下,树叶落了一层又一层。
那些叶子浸泡在雨水里,慢慢死去。
就像他一样。
他被关在潮湿阴暗的宫殿里,宫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每天睁开眼,就是朦朦胧胧的血腥气。
乖,峥儿乖。
喝了肚子就不疼了,就不疼了……
…
齐酥抱着手站在床前。
床上的僧人显然正在梦魇中,即便在沉睡,眉头也紧皱着。
他脸色苍白,呼吸灼热,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
宋长史催:“快快,该用药的用药,该用针的用针吧。”
齐酥:“没用。”
也不知道阿焉临死前做了什么。
显然,她就算是死,也要托个垫背的。
云无翳体内的蛊虫,已经不是简单的苏醒。
而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想活了,想把这个宿主撕烂了,世界直接毁灭吧。
齐酥:“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来。
黑小二看着她欲言又止。
齐酥:“不然你来?”
黑小二麻溜地滚出去了,顺便还把宋长史拽了出去。
齐酥把床上的人衣服解开,露出胸膛来。
她脸色凝重。
放心吧,我绝不允许我的荣华富贵就此死去。
…
直到日头偏西,齐酥才从房里出来。
宋长史扑到房内去看自家殿下。
见他虽然依旧在沉睡,但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呼吸不再灼热,脉搏也平稳了许多。
怪不得殿下每次都让这姑娘陪寝呢,原来真的医术高明啊。
齐酥打了个哈欠,也不管他们如何,她自己找了个房间,先去休息。
毕竟种蛊,是个体力活。
太消耗能量了。
齐酥这一睡,睡到夜色沉沉,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她被人推醒。
黑漆漆的玄鸟卫站在床头,冷冷俯视她。
“主人醒了,说要见你。”
“他说见就见的?”
“他说了,让你做岐山王妃。”
马德,软肋被拿捏了。
…
齐酥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被带到道慈房中。
他换了一个房间。
床变得更大,更柔软,更舒适。
屋内炭火烧得热热的,橘色的火苗若隐若现。
宋长史看到齐酥过来,就像爷爷看到了孙媳妇儿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