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不得晒太阳,沈长梨从摇椅上站起来就往屋内跑,坐到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瘦削的自己,长吸一口气,突然撩起了额前碎发。
那里,她覆盖一层肤蜡的地方,还鼓着一个小包。
她的手顺着发丝往下摸,摸到一个细小的痕迹,然后用手指慢慢地搓,慢慢地卷,直到一层薄如蚕翼与她的肌肤完全一样的人皮面具被卷起一角,一直卷到黥刑的‘贱’字,她才停了手。然后又将人皮面具恢复如初。
没错,她额角上黥刑的‘贱’字不是真的,是有人为她覆了一层人皮面具。
她敢肯定的是,这个黥刑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不是黥在她真实的皮肤上,而是有人将别人脸上的黥刑移花接木粘到了她的脸上。
手法相当精妙。
若不是她疑惑自己怎么也撞不破头,细细查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竟是如此。
前昌王府一百多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若她真是前昌王嫡女沈薇,那么又是谁,能够在犹如地狱般的诏狱里瞒天过海救下她?
既然前昌王府的人都死绝了,萧云骥又为何还要秘密寻找她?
还有李鹊华。
她认出了她,却没有道破,只隐晦告诉她,沈薇是主,富可抵国的李家却是仆。
她实在搞不明白,沈薇究竟有着怎样扑朔迷离的身份?云山雾罩。似乎前昌王嫡女也不是她真正的身世。
而她现在唯一能承认的身份,就是萧衍的小奴儿。一个不太光彩却唯一能拿得出台面的身份。
“长梨姐,有人找。”
红绫从外面飞快跑进来,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沈长梨赶紧整理好自己,刚站起身,就看到院门口大跨步走进来一个人。
穿着紫色的裙衫,英姿飒爽,不愧是有武功傍身的,一手提着两个大食盒,另一只手拿着大大小小的礼品。
不是李大小姐又能是谁?
果然是京城首富,够阔气够豪气。
“稀客啊!什么风把李大小姐给吹来了?”
沈长梨倚着门框笑着调侃。
李鹊华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没她这么厚脸皮,将东西一股脑丢给红绫,冲沈长梨一抬下巴。
“走,屋里说。”
沈长梨笑笑,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