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晋耳畔回荡着刺耳的耳鸣声,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听觉,双眸逐渐染上猩红的色彩,如同烈火燃烧。
胸口一阵沉闷的感觉袭来,如有无形的重锤击中,呼吸也逐渐发紧,心脏处一阵阵抽疼。
地上跪了一排人,崖祈漪说了什么,他耳畔已边是一片模糊,无法分辨出任何清晰的字句。
突然,一口腥甜从唇边溢出,带着血腥的气息。
“狼主!”纶图、回钊等人吓坏了,纷纷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来,去扶拓跋晋。
回钊比纶图灵活一些,一个屁股把纶图挤开,扶住拓跋晋,但却被拓跋晋一手甩开。
“撒开。”
“狼主。”回钊担忧的坐在地上。
崖祈漪在一旁,狠狠地心惊了一下,他竟然真的在意萧玲琅,不是像父王、王兄他们,因对方貌美就多宠一些,没了还会有旁的美姬。
腹腔中涌上酸水,她双手交叠伏在地上,“奴所言无假,请狼主明鉴,奴倒下的最后一幕就是碧溪劈开了笼子,放走狼后。”
纶图也跪在地上,额上滴下陡大冷汗,“狼主明鉴,这碧溪明明王府时便被臣找来侍候臣妇,怎么可能有二心呢,还与南梁广宁有勾结,臣对狼主忠心耿耿,如有半丝异想,臣不得好死。”
拓跋晋脑海中思绪翻涌,没听进去他们说的半句话。
“押出去,查,孤的月儿福泽天厚,不能有事,给孤查!”
他现在没空治他们的罪,找到月儿要紧,小姑娘得怕极了。
他若是在早一些回来,不恋战就好了。
恍恍惚惚回到卧房,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针线还有一半插在衣襟上。
拓跋晋坐在床沿处,手一点点收紧。
广宁公主与月儿私怨?
私怨是什么?
常琲。
眸色沉了沉,躁郁渐渐褪去,拓跋晋看向窗外的一方天。
广宁公主怎么知道月儿被他带回来?她怎么能猜到在萧府的西域人是他?萧母为了保护月儿,并不会声张月儿还活着,且在漠北,若是广宁公主记起了前世……
拓跋晋眸光冷色一闪,若是广宁公主记起前世,不对劲之处更是多,就如萧母,她就不可能活,前世南梁王室后期的奢靡挥霍支撑主要是广宁公主府,而萧母给他书信中曾提及萧家还有一个密库,里面是萧父怕树大招风,给女儿们备得保命钱。
萧母曾用这个密库与他谈条件,换回月儿,但他有的是钱,即便打仗烧钱,他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女人去换。
广宁有前世记忆的话,早在萧府灭门时一并处理了萧母,哪里还能留着萧母活。
用月儿威胁萧母,拓跋晋冷哼一声,他留在南梁的暗探又不是蠢货,早就该把这异动传回来了。
他点了点指尖,半眯着眼睛,所以说是广宁的可能性很小,但若说另一个人拐走了月儿,倒是有几分可能。
常琲!
拓跋晋咬着牙,眼尾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没想到那一次的失误竟然还给他开了智,纶图这个废物!
低头拿过小姑娘给他做的里衣,心底微松一口气,继而眼神慢慢的变凉。
针脚细密如丝,刺绣精致,可见制作的人是用了心的,指尖轻轻拂过丝滑的绸布。
月儿对此事了解多少?是被迫的?在王庭时,那夜翻找的究竟是什么?
他抬起眸,脸上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