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玲琅喝完粥后,抬头瞥见了房梁上的邢秋。
默了默,回眸看着见底的锅。
“没了。”
“……”邢秋。
空气凝滞一瞬,她问:“你还要喝?”
萧玲琅想了想,“也行。”
邢秋:……
她从房梁上跳下来,撸起袖子,准备淘米。
回头看向萧玲琅,对方已经拿着刀施施然的离开了。
邢秋额上滑下一滴汗,立马把手中的米放下,转头追上人,指着她手里刀明知故问。
“你拿这个做什么?”
“削木头。”萧玲琅垂眉顺眼乖巧的回。
邢秋可不觉她的乖,眉心狠狠地跳了一跳,“这个不能。”
“为什么?”萧玲琅眼睛睁圆,不解的歪了歪小脑袋,削不动吗?可如娘剁骨头时挺锋利的呀。
“你要做什么,我来做。”邢秋望着那把刀,从来没有觉得刀这么晃眼过。
“不用。”萧玲琅摇头拒绝,绕过邢秋,“你我泛泛之交,算起来已经帮我够多了,我自己可以。”
她语气带着客套的礼貌,是在划清界线。
邢秋身侧的手微微蜷缩着,仿佛回到了她们初见,看似温温柔柔好说的话的人,实则竖起了一道看不清的保护罩。
她抿着唇站在原地,看着萧玲琅削薄的背,鼻尖有些涩意。
其实,若是想报复常琲,她可以离开了。
但,邢秋望着那人转入正房的身影,迟疑着,她不是心软的人,相反她心硬的很。
可是在羯胡与漠北交界时,她一时逞强,疏忽受了伤,荒郊野岭,那个人又弱又怕,却驮着她找到了一家猎户,她才能全首全尾的活蹦乱跳,这是也是那个人胎弱,险些滑胎的缘由。
厨房里的灯暗了下去,院子里静悄悄地。萧玲琅始终低着脑袋,按照画出来的图纸,一刀一刀削出合适的形状。
许是太专注了,等她停下来,想揉一揉酸痛的眼睛,才发现手上的木条有一块儿染红了。
呆呆望着受伤的地方看了会,她扇了扇眼睫,自嘲一笑。
“太没用了,萧玲琅。”
……
杨青宛端坐在马车里,始终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