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个东西。”西月说罢进帐去,见桑岌岌已经在床边坐起来,双手摁在脑袋上,见西月进来才抬起头。
西月靠近问:“头疼吗?”
桑岌岌点了点头。西月坐在她旁边,手放在她瘦削肩头上,说:“凡事都有定数,没必要一人抗下。我知道你心里对此事还放不下,不如先收起来,往后再说。”
或许是再度挑起话题,桑岌岌掩面哭了起来。
“他们说我哥哥叛族,伤了大将军,但我哥哥他不会叛族的。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相信我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情。”桑岌岌一边摇着头一边哭,“他对我很好,对身边的人都很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是那种人。”
西月心中万种情绪,如鲠在喉。西月想起初次见到桑岌岌时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女孩,举止永远正确,话语不容有错,不给桑寄生添一点儿麻烦,就连喝醉了酒也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可正是如此,西月似乎在这样微笑和坚强里看到了可怜之处,不禁有股揪心的疼。
桑岌岌察觉到西月恻隐,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依旧带着微笑说:“不必担心,我没事。”
“锟满大将军并非冷酷之人,若你们二人能相互袒露,或许能分解一二痛苦。二人因此事耿耿于怀,伤人伤己罢了。”西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先劝解。
桑岌岌一愣,笑着说:“但毕竟是我哥哥伤人在先,我自知其中分寸,不必担心我。”
西月站起来,说:“我不能久留,日后再见。”
桑岌岌拉住西月的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西月转过身,看向桑岌岌。桑岌岌擦掉眼泪,直勾勾地看着西月,问道:“锟满大将军此行必死无疑,是吗?”
“军中之事,我并不能全知。”西月真诚地回应。对此西月并不想隐瞒,熙天城位置特殊,尤其白界等多有出没,若是两界开战,首当其冲便是这里。
岌岌恢复了镇定,她说道:“我想也是的。大将军或许也知道自己如今是荒主弃子,若荒主要战,他便是第一个死的。”
桑岌岌的话像一串古老的咒语,西月猛然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西月轻声说道:“荒主未必要战。”
“为什么?”桑岌岌心中是不相信这种话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局势紧张就连她这样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明眼人怎么不知道。听西月说荒主未必要战,也知道多半都是安慰之话,只是心中还有侥幸,再次追问:“你是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