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本无对错之分,神女纠结之处,真是对错,还只是懦弱和不甘?”三明法师说罢,西月站起来,离开睦灵石寺。
在大门柱子上,用长剑刻下四字:狗屁不通。
锐北僧寺方丈正在内院中扫落叶,他穿着一席草黄色的僧衣,弓着背,低着头,看着满地的落叶。干枯的双手颤抖着,但尽力压制。西月将其扫好堆成小山般的落叶打散,冷冷地踏步靠近。方丈右耳动了下,但假意没看到西月,自顾自又扫了起来。
西月说:“锐北僧,你们也配这个称号?祸害百姓的人,怎么值得被供奉。”
“施主,此为内院,还请施主离开。”方丈才开口说道。
“你们皆为白界之人,十几年前到此处在锐水高筑金墙,如今还敢安坐此间,是不怕反噬吗?”西月冷冷地说道。语罢,一手挥起,将落叶再度打散,四处飘落。
“神女既然前来,银鸦便也无事了,老衲又有什么反噬呢?”方丈抬起头看着西月,他双眼碧蓝,空洞一般。
西月见此,不免心中大惊,但不表露于脸。“银鸦若是无事,白界回龙可就遭殃了。”
方丈放下扫帚,他慢悠悠地走到长廊之下,西月在后方跟着。方丈继续说道,“神女不妨放眼看去,看看这世间可值得你去守护?”
秋风已起,四处落叶,前往山上锐北僧寺游客依旧络绎不绝。小孩被家中长辈拖拉着到庙中,所求为学业有成。年轻的男女挨着很近,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祈求姻缘。老者步履蹒跚,为健康长寿。
对比起来,睦灵石寺门可罗雀。
内院长廊周围寂静一片,西月冷冷笑道:“我只不过来瞧瞧。”
西月心中清除,北部植阳以上已然慌乱,南部宣渊关失守,安阳大军直逼熙天城。西部将乱,东部若出现水患,荒界便犹如溃堤之处蚁穴一般,随时崩塌。
“老衲知神女心中有所犹豫,犹豫为天下,犹豫为自身。皆为常情,不必耿怀于心中。”方丈走几步便停下来扶着柱子停一会儿,接着说道,“到处看看吧,老衲,尽力了。”
语罢,他直接打坐在地上。他的神态变得从容许多,缓缓地睁开眼,那原本空洞的双眼更加无神,但嘴里说出的话语,更有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