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熙,我知道你不愿来。”七术端坐在血泊中,见未熙只是撇着脸不愿正视。她已经在自己血泊面前站了许久,没人能劝得动她。
未熙心中百感交集,一阵气愤一阵酸楚,眼泪顺着脸颊划出两道泪痕。
七术看着地面上的鲜血,三十年过去了,以为心中再无波澜却还是因此有了变化。文玖的去世带来的慌乱,三十年后今日才又发生——因为未熙不出手,他谋划的一切将化为泡沫。
七术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又说道,“你总觉得你和西月很像,可你们总是不一样的。你们的使命,也是完全不同。日以煜之昼,月以煜之夜。你们,一个是未升起的太阳,一个是不曾落下的月亮。”
“别说这些废话,你不过就是要我救你的命。”未熙恶狠狠地看着七术,她稍有迟疑地往前半步,又说道:“我既然答应了西月,我会救你。”
语罢,未熙旋转一周坐在地上,还没等施法。
七术又说:“未熙,听我讲完,或许你会好受一些。”
“我的私心全都停留在三十年前,如今做的一切,是为了荒界为了你们。”七术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文玖,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便跟着大将军往前线了五六年,最好的年纪浑身上下都是伤,夜里常常被噩梦吓醒。我每每见了他那双清澈坚定的眼,都自觉无用,心中多有惭愧。荒界兽界分离已经上百万年,我本自认是个聪明人,能量石汇集之时却偏离了方向,却导致荒界内能量波动加剧。文玖知晓此事后,汇聚能量试图打开被封闭的十九狱,让能量石彻底失效,荒界重归太平,最终还是无济于事。文玖死后,在他贴身行囊中找到一封写好的信——”
未熙从未听七术提起过文玖,想到三十年前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却略有触动。
“信我给杏声看了。”七术显得更是悲怆,“他知道该怎么做。”
“信中写的什么?”未熙问。
“缘者亲启。五方十九处,我已成十处,预示死于火中,无路可退。”七术说道,“未熙,知因果则知进退,知得失才有目标。因为十九禁术,你对我颇有芥蒂,我不怪你。荣坛山封印从何而来,无人在意,但我在意。里言方言要开荣坛山封印,无人反对,可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