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语如同开启了一场奇幻的闹剧一般,让人难以置信。仇人近在咫尺?这样的说法恐怕连那些讲故事的说书先生都会感到难以解释吧!然而,现实就是这般匪夷所思。
遥想三十年前,绒狞率军征讨水界一带之时,那金色城墙拔地而起,气势恢宏。而这一切竟然与他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联。秋莲虽然知晓水官牵涉其中,但却并不知道绒狞本人也参与其中。
此刻,秋莲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宝儿轻轻放在地上。宝儿睡眼惺忪,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看到旁边有个小男孩正在玩耍着玩具,便好奇地凑上前去一同嬉戏起来。此时的秋莲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人或事,她瞪大双眼,愤怒地直视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必脏了我的手,上天自会惩罚你这个恶贯满盈之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正义和威严,仿佛代表着天理昭彰,善恶终有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愤怒而变得凝重起来。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老者以及他口中所言之事,秋莲心中既震惊又愤恨。但她坚信,无论对方身份如何显赫,罪恶终将受到应有的惩处。
“大胆!”壮年男子吼道。
“无妨,藕曲,你退下。”
秋莲更是确认他们的身份,面前就是水川大族长狨狞和他孙女婿藕曲副将——从未谋面的仇人。
“你说天道,何为天道?天道在左在右,在东抑或是在西?在南还是在北啊?还是说在你手中?在我手中?”绒狞站起来,接着说道,“你今日敢来,不外乎就是两件事。就是想看看,当年你父亲选择是否正确。还想看看是否有你的要的答案。怎么?如今有了答案了?”
秋莲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宝儿听到秋莲凄惨地叫声,才渐渐地醒来。她伸手要去安慰,秋莲只是捂着耳朵,大叫不止。天气那么不好,才让娘亲这样尖叫。宝儿吓得浑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藕曲就在眼前,他高大威武却没有太多侵略性,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之感。秋莲不知藕曲当新父,看孩儿的眼神颇为慈善,恰好自己缺乏这种慈爱的眼神所致的危险的熟悉感。
“那百丈高的金墙中,你可看到了你娘的尸体?可看到了你男人的尸体了吗?”狨狞又问。小宝儿才理解到自己的爹爹似乎是死了,霎时间更是放声大哭起来。藕曲见此就想安慰,又觉得不妥,见绒狞脸色不好,遂往后退下。
小青霄见到两人哭了起来,伸出手掌对着两人,没曾想,两人脸颊上的泪水竟然结成了冰块。绒狞见状一挥手,将冰晶解除。小青霄经常这样做,乐得咯咯笑个不停。藕曲说就要教训,打了小娃的手掌心,眼中还是慈爱居多。
秋莲见此更是恼怒不已,她的男人已经半月不见人,她不敢放肆寻找,不敢说出思念,这种煎熬仿佛在一瞬就要爆发开来。秋莲对着绒狞吼道:“你平生作恶多端,你不得好死。”
绒狞不着急回答,只是侧目视之。戎马一生的他看惯了人的愤怒,有些时候不必区分手段的正确与否,更在于目的是否可以达成。只要结果如意料之中,不论是什么肮脏的手段,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