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老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但示期的双眼始终只能看向一文那边。那个离家多年、浑身伤痕累累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到家中,而自己却无法竭尽全力保护他——每当想到这一点,示期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只见云花声每迈出一步,仿佛都带着千钧之力,沉重得似乎要将整个宫殿踩碎。那股无法预测的力量正逐渐逼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野与隐忍,种种迹象都让示期感到无比恐惧。示期担忧一文安危,不在于一文如今多厉害。而是,他害怕靖木已经走上了歪门邪道,对生命和道德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如果权力无法震慑住他,利益也无法诱惑他,那么恐怕只有通过武力一决高下,最后你死我活的结局才能让这样的人冷静下来。
云花声停在一文面前,一文还半躺着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示期的心忽然一下像云花声的脚步一样停住,吊到嗓子眼上。众目睽睽之下,云花声伸出手,一文一掌甩去,“靖木,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话语刚落,只见一股清风沿着靖木的手臂往上,将其猛地一扯,像是扯断了包装黑鸟的大袋子,黑鸟霎时间再度飞起,环绕整个大殿。原本停下脚步想看一眼的人不得不再度四处逃开,示期见此喊道:“靖木,我们有话好好说。”
老君猛地转头,他可不想“有话好好说”,他想看清花声身上的诅咒和修为变化如何,就需要花声再出手再出手。一文似乎想满足老君的愿望一般,他身法极快,快速绕到花声伸手,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双手抱在胸前,轻轻摇了摇头。
一文对比起大哥宇文的稳重,灵文的聪慧,他更加有种古灵精怪的可爱,他桀桀桀笑起来。杏声缓缓转过身时,黑鸟越来越大,像是要将整个宫殿占满。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一文笑着,他肩膀随着笑声颤抖着,却像是压抑着某一种失落一般。
“一文,你做什么?”花声开口说道,他声音沙哑异常。
一文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话说完后,突然吹来一股强风紧紧地缠住了云花声的双臂,这股风如饥似渴的蔓藤一样把花声牢牢锁住。一文眼神坚毅,只见他快速移动脚步,降低黑鸟的飞行速度,仿佛将其控制在半空中。战斗并不是花声想要的,他稍一用力就挣脱了风锁,刚要开口说话时,一文又一次冲了过来,一掌犹如泰山压卵一般重重地打在云花声的胸口。云花声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