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听清了,穿衣的动作竟仓惶至此,慌张匆忙失了往日从容的风度。
平时打理的服帖整齐的银丝,拢都来不及拢一下,只是快速整理衣衫,取过狐裘大衣披在身后,雷厉风行推门而出。
“侯……”
小厮一顿,他只瞧见微晃的银色碎发,以及雪色长睫下盛满急迫的鎏金眼瞳。
男人好像踏着风,乘着雪,衣摆翻飞大步流星。
他本就生的举世无双,似松柏枝头凝出的冰霜,如今踏入茫茫雪色中,更是冷清出尘,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鼻息的热气在空中翻出白色的雾花,银发与睫羽落了不少雪。
侯府太大了。
他开始责怪自己当初为何要将它修建的如此阔大,就连去见想见的人也变得漫长无际。
人总是这样,明明隔的不远,却还是恨不得缩地成寸。
日月流转,星河倒挂,傲慢只是觉得她离开的太久了,久到日成月,月成年,每一天都被揉碎,拉的如此冗长。
一路赶来,在看见门外站在马车旁的少女时,激烈跳动的心忽然就如找到归所般平静下来。
“菩然。”
声音依旧如往日动听,眼瞳清隽,浮光跃金,万千风雪流动如烟自他身畔轻轻拂过,天地一切都沦做了他的陪衬。
菩然转身将他镌刻进眼底,迈开步子朝他跑来。
“仙家!”
少女姿容殊丽,眉宇间的神色生动不少,这些日子她变了很多,比起第一次相遇更为灵动,多了人间烟火味。
一声仙家唤的他直发软。
世间也就只有她一人这般唤。
须臾,人就在眼前,他的手指哪怕万般克制,落在少女脸颊时还是生出细小的颤栗。
往前傲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