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胤祥脖颈戴着枷锁,脚上拴着脚镣,身上衣衫脏污,审讯时被大理寺联合宗人府用了邢,身上被抽的皮开肉绽,走路时脚镣拖着地面叮当作响,是了,就是舅父管辖的宗人府。但舅父‘得了痢疾’,是不知父亲受刑的,对吧。
沈江姩眼睛猩红。
进书房,谢锦将手一送,沈胤祥倏地跪倒在地。
“爹爹!”沈江姩见到身上伤痕累累的父亲,二日不见,竟苍老十岁,沈江姩情绪失控的扑到父亲身边,扶着父亲手臂问,“你痛不痛。你受苦了。”
“才几天不见,女儿你如何瘦脱了相。”沈胤祥望见女儿消瘦的模样,不由辛酸道:“姩姩,是爹害了你啊,爹把你许配错了人家。”
“阿爹莫说了,姩姩不怪阿爹。”沈江姩哽咽道:“姩姩会想办法还阿爹清白,救阿爹出来的。”
周芸贤厉声发凶道:“混账,休要胡言乱语,沈江...”
“周大人可以开始审了。孤王不会插手的。”
周芸贤原训斥的话,被宋煜慵懒的嗓音打断了,周芸贤忙息声,对宋煜躬身揖手。
沈江姩心中微微一动,不解宋煜对周芸贤适时的打断是何用意,或许只是嫌吵罢了。
周芸贤将沈江姩自沈父身边拉起,顾及太子权威,只小声道:“让你来劝他坦白的,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上不得台面。”
“你放开我!”沈江姩怒然挣脱周芸贤,随即望向宋煜。
袖手旁观的宋煜也玩味的审度着她,并没有出手相帮之意,宛如高高在上的猎人,在围捕濒死的猎物,他缓缓对周芸贤道:“需要刑具,说一声,牢里有。棍棒鞭子,应有尽有。”
沈江姩攥紧手心,握了两手冷汗。
沈胤祥沉声对周芸贤道:“畜牲,你想审问你爹什么?问吧。莫要为难姩姩这一弱女子。”
周芸贤放开了沈江姩的细婉,沈江姩切齿揉着作痛的手腕。
只见周芸贤负手立在沈胤祥身前,唤他:“老贼。”
“彼时,老夫是岳父大人,今日老夫成了老贼。我的好儿子,老夫‘没’栽培错你。”沈胤祥苦笑。
“今日晚辈过来,是想请问你一下,为何对冯美人腹中龙嗣下毒?无缘无故,身为受人尊敬的院判,如何会和宫妃有恩怨。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你?若你坦白告诉我,就好。如若不然,您老也是有身份的人,在女儿面前受刑,可就难看了啊。姩姩她,可见不得你流血啊。”
沈江姩怒道:“周芸贤你禽兽!我恨你!”
宋煜研读着沈江姩的每个表情,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绝望的深渊似乎也这样恨着某人,孤立无援,投靠无门,于冷宫墙底,不知说了几次:沈江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