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破水而出,如芙蓉出水,花瓣上尚且淌着露珠,醉意仍有六七分。
宋煜只看得手里未来得及系上的腰带险些从手里掉落。
沈江姩发现宋煜进来了,她已然被金钱冲昏头脑,哪里顾得其他,对她来说,当下什么都没这些银票实在,没有男人不可怕,没银子是真可怕。
“你能不能帮我捞一下我银票。我喝醉忘了我把银票揣裤腿了,往衣服架子上那么一甩裤子。我一万多两泡水了。”
宋煜见她两手臂戴着好些金镯,金镯和她干净的气质不相符合,他理解过来她是带着全副身家逃亡了,怜惜中又觉可笑,又惨又真实的小娘子。
此刻她长发散下被池水浸湿,她身上兜兜全靠后面一根细细的带子系着,他当下眸色逐渐变得深邃。
“你先上来吧。我给你捡。”
沈江姩说:“快沉底了,一起,快捞吧。就是你捞的时候,你把手抄下去,然后捧着上来,你不要捏,一捏就烂了。”
沈江姩特别细心的传授经验,刚才她就捏掉一角,心疼的她唉声叹气半天。
“像是这样抄吗?”宋煜效仿她模样,颇为克制的蹲在池边将手抄进水底,然后慢慢捧着一张近池边的百两银票上来。
沈江姩特别紧张的看着,等他成功抢救一张,她松口气说:“对,是这样。慢慢来,别急。”
宋煜满眼兴味,他真的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令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他好久没有这样笑出声来。
沈江姩见他在笑,她却严肃的看着他,“别笑了好吗,我真挺难受的。”
宋煜边笑,边先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搁在桌上,随即下到池水帮沈江姩捞银票,捞完递给沈江姩。
他活二十八年,所有不着边际的事情都有她的影子。长生殿外钻假山山洞,周府翻墙,现在贡院温泉池捞银票。
他捞出五六张,递去,矜持道:“给。”
沈江姩将湿哒哒的银票收集齐了,十一张,一万一。
她紧忙上岸,爬上榻,把银票一张一张摆在窗边,晾着,她就那么撅着屁屁很认真的在晾银票,确保银票上的字眼都清晰可见,印戳也还在之后,她才吁口气,“晾干了应该不影响去银庄兑换吧。”
看来这酒是真不能喝了,太耽误事。
“不影响。"宋煜说。
“你怎么知道。”
“哪里不给你兑,你告诉孤就是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