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太女殿下乃是过度劳损,待老臣开两副药方给殿下煎服,心气不足须得多多静修才能固本培元。”老太医对魏阿绮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观舌苔的,细细琐琐诊断了好一会儿,方斟酌着开口。
魏阿绮心道,两天两夜不睡觉,搁谁身上状态也不会太好,不过也没有要到吃药的程度吧,苦药汤子?
太女殿下此时的表情比苦药汤子还苦。
“从小便不爱喝药,可谁让你不好好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呢?”微皇似是看出了魏阿绮的心事,挥退了众人,轻声安慰道。
微皇怜爱地看着这个大女儿,其貌肖似其父,高挑的身形也随了其父,也就是她的第一任皇夫,李达。
她不禁回想起那些纵情肆意的年少时光,她虽不爱他,但他却为她肝脑涂地,为这午未国江山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她记得他的尸首被运回王都马羊城那一日,六月飞雪。出征前,他说他定会回来陪她看那年冬日的第一场雪。可他高大的身躯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再不会在雪地里打着赤膊,硬要她赏一赏他自己琢磨的雪花剑舞。
那一年,魏阿绮才一岁,尚记不得父亲的模样。相较于其他孩子,微皇对魏阿绮总多出几分愧疚,所以从小便将其作储君教养,偏爱颇多。
“母皇,您这是怎么了?”魏阿绮见微皇盯着自己陷入沉思,也没好意思打扰,可半晌过去了这微皇陛下眼角竟泛了泪光,吓了魏阿绮一跳,太诡异了有木有,遂出声询问。
“无事,只是想起了些旧事,一时失了神。”微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手帕优雅地拭了拭眼角,向堂前的御书案走去。
“朕知晓你今日定会进宫,却不料你是强撑着身体不适来的。原本想与你议一议册立大典和迁宫事宜,既如此,你便回府去好生休养几日吧,大好之后再来上朝。这些事务便由朕与各部商议,你届时全权配合即可。”微皇拂袖坐下,抿了一小口茶,与坐卧在矮塌上的魏阿绮道。
“谢主隆恩。”魏阿绮起身,向微皇下拜,心中大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