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绮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待太师、太傅和太保三人行至她的身后,又朝微皇行跪拜之礼,身后文武百官皆随着魏阿绮的动作俯首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平身。”微皇右手一挥,朗声道。
魏阿绮站起身来,仍站在大殿前方,等待微皇训话。才不过半个时辰,魏阿绮已经有些累了,感觉背心处有汗珠滚落。
这册礼礼服的用料特别实在,宽大的外袍足足有五层,其上还缀着各种珠宝装饰,本就笨重,魏阿绮自个儿又装了五个暗袋的奇珍异宝,就这么件绣袍,魏阿绮估计得有三十斤。脑袋上还顶个死沉的珠玉冠,魏阿绮觉得自己仿佛陷在泥沼地里,每挪一步都要耗千斤力。
“有道是,天道好生,仁爱为本。观天下诸国,好战之国哪个不是因战乱而民不聊生,渐至衰败,更有甚者,飞来灭国之祸。朕望你多行仁义之举,不妄涉战争兵士,不仅是为了我午未的长治久安,也为了天下的和顺安宁。”微皇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扫过魏阿绮,再飘过殿内矗立着的武官们的头顶。
“儿臣谨遵母皇教诲!”魏阿绮跪下,恭谨回道。
被微皇那犀利又带有深意的眼神一扫,饶是心不在焉的魏阿绮也不禁心底一颤。
作为一国之君,不论私底下对儿女是如何宽厚,但凡是涉及朝堂、天下与百姓,微皇的帝王远见总能从当前的一件事中窥得其长远的发展进程,事事未雨绸缪;微皇有着坚定的政治主张,无论朝堂如何诡谲多变,一切都如她的掌中之物,看似枝杈横生的巨木,树干仍旧按照她所想的方向生长。
魏阿绮的父族乃武将世家,皇夫李牧战死疆场后,李氏一族便退隐朝堂了。
那时微皇才即位一年,李家的风头极盛,颇有些功高盖主之嫌,一招急流勇退,一是避过将来某一天的家族覆灭之患,二是保护魏阿绮免受因父族势力发展太过庞大而招致的忌惮和冷落。
十几年过去,朝堂渐无李氏一族之势。
虽是如此,倡文治的微皇依旧心有顾忌。一来朝中武将因李氏之故,是魏阿绮最忠实的拥趸,长久处之,魏阿绮恐生重武轻文之念;二来魏阿绮身体里流淌着将门大族的血液,待其羽翼丰满,难免兴兵士操干戈。
土着魏阿绮也明白自个儿母皇的顾虑,向来与朝中文臣走得更近,但因其出身与才智不显,众文臣待她确不如武将亲近。
今日微皇在储君册立大典上的一席公然告诫,文臣听之悦,武将闻之忧。
“起来吧。”微皇向跪在殿前的魏阿绮道。
“谢母皇。”魏阿绮依言起身,眼神不自觉瞄了右后侧的海将军一眼,正巧碰上海将军偷偷打量她的目光。二人皆是微微一顿,又心照不宣地收回交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