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主仆四人离开客栈,驱车而行,七转八转,来到了一处山脚小屋。
栖月叩了几叩,推门进去,床边一个女童转过头来,张口就喊:
“岳姐姐你来了!”
她哒哒哒跑过来,小手张了张,想拉浅灵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乌溜溜的大眼闪烁着。
“岳姐姐,你看看我娘吧。”
姜大夫人也起身,把女童牵过,恭恭敬敬地哈着腰,不敢多言。
浅灵到床边看了一眼,见姜映如脸纸白纸白的,面颊肌肤和嘴唇几乎区分不开。
“这几日她如何?”
姜大夫人道:“好多了,好多了,自从姑娘给她针灸过后,她已经不怎么发疯了,只是睡得多醒得少,浑浑噩噩,脑筋还是不清醒。药一直按姑娘给的方子配的,没有停过。”
“嗯。”
浅灵给姜映如号了号脉,因号得有些久,姜大夫人焦急得揉起了衣袖,那女童也抱着姜大夫人的腿,抿着嘴不说话。
“还行。”
浅灵收了手,对栖月道:“把她扶起来,我给她用针。”
阿东立刻掏出了针囊,在床边铺好,浅灵把长短不一的针快速刺入姜映如青筋毕露的皮肤里,如此半个多时辰,最后一根针收起来的时候,姜映如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双目虚弱,却不失清明。
“娘!”
女童跑过去抱住她,撒娇般地晃了晃,姜映如恍惚地摆动了两下,慢慢反应过来。
“娇娇儿?”
姜大夫人喜出望外:“映如,你好了?!”
“娘……”姜映如一边把女儿揽进怀里,一边扶着额,“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儿?”
“映如,你都忘了吗?”
姜映如苦思冥想,丝丝缕缕的记忆慢慢串起来。
“我……我只记得我回娘家了,晚上我害喜恶心,睡不着,出来走走,然后看见姜云如和那个安家小子安嘉轩在月下私会,然后,然后……”
她忽然一抚肚皮,只摸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身体、凹陷的小腹,登时泪如雨下,恨到不行。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是安氏,安氏推了我!是她害了我的孩子!姜云如、姜少谦还有安嘉轩,他们全都在,却睁眼看着我被推倒没了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