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一边说着,一边把浅灵扶进屋,找个理由把阿东和喜盈打发了,然后把门关上,这才着紧起来。
“姑娘,您昨儿去了哪儿?是不是出事了?”
浅灵道:“你缘何这样问?”
“我昨日虽病,可一身注意都在姑娘身上,姑娘在不在奴婢身边,奴婢一清二楚。奴婢干等许久,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老嬷嬷悄悄儿说什么‘人不见了,好似被柳少爷带回去了’这样的话。再后来,奴婢就被姬公子身边的侍卫送了回来。种种不对,奴婢怎会相信姑娘身上没有意外呢?”
浅灵不知该怎么解释,便道:“不打紧,你都看到卧林了,该知道我平安无事。”
“那这身衣服呢?只是过个夜而已,怎么就把衣服换了?姑娘从未穿过这种衣服。”
“原来那身弄脏了,所以换了,你别问了,一会儿找陆方来,让他做件事。”
浅灵和柳公子的双双消失,虽然是在计划之外,但柳公子留下来一封信,说此女野性难驯,抵死不从,故把她带回了家,过两日只推说是在山野间发现了她了事。
柳夫人看是自己儿子字迹便信了真,但柳父却放心不下,对她道:“主子说过,那岳氏女生性狡诈,极难对付,别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我先回家去看一眼,若有不对,要即刻回禀主子。”
“老爷说得对。”
二人辞了荣盛长公主的挽留,驱车折返,转过崎岖山路时,身下的马车陡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柳夫人不满地掀开帘子,斥骂车夫。
“小心赶车,不要命了!”
车夫没回头,却发出诡异一笑,眼见迎来一个往下的急坡,车夫却反倒驱得更快,马蹄扬跃,柳氏夫妇一并扑到了车门处,呜呼哀哉地喊着“慢点儿,慢点儿”。
但车夫狂扬马鞭,终于在一个路途有一次回转的时候,扯断本就老旧的革带,跃到马背上,急转而去。
两个车轱辘依旧转着,直冲向崖边,随即一倒,伴着惨烈的惊叫,车子与人一道跌进谷底,摔得粉碎。
荣盛长公主尚不知情,她的生辰要连办三日,这会儿正看着台上热热闹闹的百戏。
今年京中最风靡的幻术杂技,那些戏子能用各种奇幻的手法、障眼法,把原本在的东西变没有,又把没有的东西变出来,大变活人亦不在话下;戏子身首异处,还能把头装回去,依旧生龙活虎。
荣盛长公主在众人的恭维喝彩下,乐津津地看着。
只见一个戏子坐在铁盒之中,露出一个脑袋,一个持刀戏子把一个小的铁盒套在她头上,然后拿到假作用力般的虚虚一比划,随即把那小铁盒抱起,走到台前,欲给众人展示。
哪知才一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便滚了下来。
众人本以为是假的,哪知那头颅甩着血乎乎的发辫,滚着滚着,一直滚到荣盛长公主的脚边,荣盛长公主定睛一看,还能看到其中白色的骨头,而那人头的面容,也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