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黑,冲过去一脚蹬在那人腚上。
“把衣服穿上!再有光膀子瞎晃悠的,一律军法伺候!”
卫晏洵又回去,让人每天在浅灵的帐中备两桶干净的水以供洗漱。她的营帐附近,入夜不得说话唱歌,更不许讲荤话做荤事。
这么上上下下整顿了一遍,方才像个样子。
浅灵夜里回了自己的营帐,见床前的小几上放了两个红彤彤水灵灵的浆果。
边关一带,想见到果子可是不容易,何况现在还没到丰收的季节。
浅灵只当是阿东弄来的,说了一天话,她也累了,拿起一个便啃了一口。
帐子忽然掀起,卫晏洵走了进来。
浅灵眼睛睁大,果肉顶在腮边,有些呆气。
“我以为你还没回来。”
“我没回,你亦不能随便进来。”
她边嚼果子边说话的样子,有点可爱。
卫晏洵动不起气,自顾坐下,问道:“好吃吗?”
浅灵眼睛动了动:“你拿来的?”
“嗯,手下的士兵从家里带来的,我想你在这吃不上什么精细佳肴,换个口味也好。”
浅灵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鼓着腮帮子没动,浆果多汁,汁子溢出来,染红了她的嘴唇。
“行了,”卫晏洵道,“平常看你既稳重又有想法,如何在赌气上这么幼稚?吃我一个果子,就觉得自己输了?”
浅灵瞪他:“谁赌气了?自作多情!”
卫晏洵哼了一声:“没赌气,我怎么听说有人傍晚去溪边,明明走我那条路最近,为何特意绕了个大圈,避开我的大帐?”
“你管不着。”
浅灵几口吃完了浆果,果核丢进渣斗中,又去净手。
“你来做什么?”
卫晏洵道:“我来与你道谢,那日的事我问过崔澎了,若没有你,我只怕会更凶险,这条路,可能也不得不终止了。”
他没有高贵的出身,也并未根于朝廷,一旦他失去了上战场的能力,在朝廷眼中他便没有了用武之地,可能会封爵,却不会有入仕的机会,那他一路死拼下来的军功,便成了荒漠里的花,美是美,但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浅灵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回你的真实身份?”
“我……”
卫晏洵才要说话,帐外有士兵喊道:
“将军!成王殿下已经到了营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