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洵收敛了表情,不喜不怒的:“你因何在此?”
姜云如低着头道:“臣女携婢女来上香,因丢了帕子,朝露去找了,臣女在此等候,不小心崴了脚。”
卫晏洵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而旁边确实放着一个放着香烛的藤编篮子。
姜云如感到有目光在身上挪移,心头扑通扑通地跳,脸埋得更低。
“定王殿下,臣女不是故意在此偷偷摸摸,还有……家玉的事,是我不好,我该好好劝劝家玉的。”
卫晏洵不想听她说这些,他把手放下来,目视另一个方向道:“先起来再说。”
“是。”
姜云如翻了个身,手捏住一把草叶,不知是裙摆绊脚还是坡太陡,她挣扎了几下,都未能爬起来,蹙着双眉,双颊通红,狼狈又可怜。
他已经下定决心,从心底里彻底放下姜云如,不再去想前世那段如梦似幻的情缘。但记忆不能割除,即便是对一个陌生的女子,他也不好冷眼旁观。
遮遮掩掩地回避才是心里有鬼,而今他更该坦然,该如何便是如何。
卫晏洵左右看了看,捡了条树枝子递给她,让她握住借力,自己把她拉起来。
但姜云如双腿仿佛面条一般,刚被拉起,就惊呼着往前歪倒,卫晏洵下意识扶了一把,紧着双眉,把她扶靠在旁边的菩提树下,然后撤回了手。
男子宽厚手掌的余温隔着衣物,还残留在手臂的肌肤上,姜云如抿嘴,扶着树干道:“多谢定王殿下。”
“不必。”
卫晏洵把手背到身后,道:“莫一个人在山上,进寺里等吧。”
姜云如心口涌过一丝雀跃的暖意,流经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颤抖的酥麻。
他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
比起成王宣王的霸道,定王更加彬彬有礼,隐忍有分寸。或许正如朝露所说,他的情感更加深沉,不浅薄。
姜云如不禁动容,微微扬了一下嘴角。
“是。”
她一瘸一拐,缓缓向寺门挪动,又频频回头来看,只觉他宽肩阔背,猿臂蜂腰,好生伟岸,同是皇子,定王的相貌却比成王宣王高出太多了。
“定王殿下。”
她不由出声,在对上那双似深情又似无情的深邃眸子后,她吞咽了一下,道:“定王殿下,你……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卫晏洵眉头抖了一瞬:“这话从何说起?”
姜云如半垂下眼睫:“我至今,仍对乡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