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软笔写字吗?”景元低头看了一本文书,终于还是丢开书简揉了揉眉心,“帮我写两份文书?”
“会,但还是不好看。”程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根本没有抬头,“我写字向来不好看。”
好看的话就不会只有三月七能看懂了。
而且三月七也不是看懂的,可能就是直觉。
“喏……”景元将手边一沓文书丢在桌上,自己懒散地靠着摇椅慢悠悠晃着,声音含笑,“我念,你写,看不懂也不要紧。”
看不懂就让属下去猜,很合理。
程澈:……
果然是在摸鱼对吧?
“代笔也是有报酬的吧?”程澈扯过桌上一方石砚,捻着墨条细细研磨,语气平静,“景元将军不会让我白打工的吧?上一个让我……”
说到这里,程澈微微一顿,酒后迷蒙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等等,让他想想上一个让他打白工的干嘛去了?
“对了。”程澈想起来了,慢悠悠研墨,“没死,但是我感觉也快凉了。”
景元:……
景元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算乌鸦嘴吗?”
当程澈的朋友除了脸好看还得命硬是吧?
动不动就被祝福,谁能遭得住?!
“不知道,看命。”程澈拿起笔,捏着笔杆翻开手中书简,轻声道:“流云渡灾后重建。”
“唔……货运往来……”景元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摇椅上枕着手臂,声音慵懒含笑,“批,优先恢复物流往来,处理积压事物,修缮谴派工造司。”
程澈点点头,捏着笔慢慢在最末端写下一行字,但还是忍不住吐槽,“感觉我现在像是皇帝身边代笔的大太……”
程澈找回理智,谨慎闭嘴。
虽然没老婆,但是太监是这真的不可以……
“想说什么?”景元玩味一笑,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来,把那个词说出来。”
“内阁学士。”程澈哼了哼,换了个词语,“你也是真不怕我这个人不安好心偷了罗浮机密啊……”
案牍文书就这么摆在面前,就算信他未免也太信了。
不过也能理解,无论是列车组还是他,都没有泄露这些东西的立场,也没有地方可以泄露。
“都是一些琐事,我想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拨了多少钱去维修什么烂摊子……”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而且你总是在赌我会不会做什么事,那么现在轮到我来赌一赌你会不会泄密也很合理对吧?”
程澈点头,晾干墨迹后翻开下一份文书,“幽囚狱阵法维护,请求拨款。”
景元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桌前一脸平静的青年,“念着这几个字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程澈转头对上景元的目光,眼底惊诧不似作假,“不抓我就不用维护了?”
那别的犯人还挺菜的啊……
景元看着程澈,一言难尽,“不抓你就不用维护五十层阵法了。”
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