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以为是自己进来没敲门,或是回来的太晚了,母亲才会不高兴。
他依稀记得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调皮的小孩回家太晚,父母就会很担忧。
虽然他又不是故意回来晚的。
不过一直僵持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只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说出那个代表着爱的陌生词汇了。
但也不至于害臊,他毫无心理压力且生疏地喊了一声妈。
...行吧,对方连看都不带看自己一眼,就连嫌恶的眼神都不肯给自己一个。
书上写的果然是骗人的。
沙利叶也不伤心,他若无其事地从母亲的身边走过,消化着关于“母亲”的记忆,随便坐到一张小板凳上,看着一面镜子发呆。
带有些许脏污的镜面倒映着他的面孔:同样是灰绿色的瞳色,也同样没有丝毫波澜,如死水般平静。
“现在应该干嘛呢。”
他撑着下巴,视线从镜面转移,打量起家中的景象。
渔枪、渔网、破损的船体部件......很普通渔民家庭嘛...那里还有一个书架?
他走到书架旁,随便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厚本子,书上没有灰尘,像是被经常翻看的。
打开来,“航海日记”四个花字伫立在扉页,但没有署名,大概是父亲留下的。
他继续翻看着,里边满是浮夸的言语字词,这使他更加确定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了。
里边夹着几张不知是哪片海域的手绘图和鱼获丰盛的照片,还有一朵干涸的紫色蒲公英。
从日记的只言片语中,沙利叶大致了解了自己幼年时期所居住的地方——归U巢所管辖,不起眼的边缘地带。
他看得入迷之时,门突然被叩响,桌椅猛地被拉开的巨大声响吓得他一激灵,赶紧把书塞回原位,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看向门口。
回来的是父亲,而搞出那么大动静的则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