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沙利叶半合着眼，想起了在魔鬼鱼港要出发时，小维拉担忧的神情，半掉不掉的眼泪，以及与其完全不相符的凶巴巴的狠话，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仿佛他不是出海，而是去送死似的。
当时，小维拉见劝不动固执奇怪的沙利叶的父亲，暗自骂了声妈的，转身就跑，速度快到跑出了残影。
父亲当然不会在意这个小插曲，跟他嘟囔几句“这群蠢货都不明白”“古老的规则”之类的话，就以不容抗拒的强硬态度把他扯上了船。
大湖瞬息万变的天气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天色却蓦然暗了下来，翻涌的乌云中隐隐可以窥见闪电的影子。
颠簸越发明显，他不得不抓紧护栏，才不至于滚下甲板，桅杆上用于辨识船主的船帆被风刮得撕拉作响。
父亲倒也没白瞎多年在大湖上混的经验，丝毫不被恶劣天气影响，神采奕奕地向沙利叶介绍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
沙利叶没能听清对方在巴巴什么，风实在是太大了，但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由于过于兴奋而显得狰狞的五官。
似乎是看出了沙利叶的茫然和鄙夷——毕竟沙利叶完全没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大步在晃动的甲板上行走，没几步就冲到了沙利叶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闪电照亮了对方眼里的血丝，以及眼底接近于癫狂的兴奋，再加上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惊得他身子一震。
不对劲，这美丽的精神状况。
这老登怕不是想不开要拉着自己硬闯风暴吧？
“但是，大湖的天气似乎不怎么乐观，如果再这样下去，船有可能会被风暴打翻，或是被“浪潮”击中...”
沙利叶咽了咽口水，尝试劝失智的老父亲回头是岸，只不过他还没讲完，对方就愤怒地揪住了他的领子，面目狰狞地训斥道：
“你懂什么！不要怀疑我！没有人知道这条规则，一切危险都是为了丰富的报酬！
赞美大湖！！它为我带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