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洛长风满面通红,“自从做了这劳什子国主,鲜有如此惬意时光。”
荆腾仍不敢靠近石碑,落座铁架对面,这才发现旁边摆着不少作料,信手涂抹扬洒。
三人饮尽一壶酒水,洛长风突然发作,反手将空壶拍碎台阶之上,“孤王是不是该换个年号?水火横生,天不佑我炎国!”
荆腾手上作料不停,目视林凯,后者轻轻点头。
荆大人暗暗放心,“水患已过,灾情可控,正是天降祥瑞护佑,可见燧薪之号上遵天心,下顺民意,当兴我炎国基业。”
林凯借取肉之际,错手捏了荆腾一把。
尚书大人疼得咧嘴,“至于火灾,更像人祸。臣已仔细查过相关案卷,城东宴饮本为寻常聚会,每月三旬,至少两次。与会人员或有驳杂,却仍是青年男女居多,已婚夫妇也不再少数……虽不合礼法,但念其未曾惹出大祸,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行事。”
洛长风听声下酒,再饮一坛,“孤王只能确定,不是老二做的。”
语出落寞,不失悲凉,其他两位酒友默默陪饮,不敢接茬。
国主自嘲一笑,剑指戳起流油肉块大啃,“陈家两个小子呢?”
荆腾含着半口酒水左右鼓荡腮帮,半晌方饮下,“陈氏子连夜冲出刑部,顺道借了城防营兵马追赶,是怕他那妹妹惹祸。以此推之,结合洛奇脖颈伤口,恐怕……”
洛长风摆手甩出漫天油花,“那丫头疯疯癫癫许多年了。若说一时气愤,痛下杀手,肯定是那畜生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若无火灾在前,区区一个业余刺客,未必奈何得了他。”
荆腾顿觉口舌无味,火灾之事线索不多,不由得目视林凯求助。
林凯饮酒、吃肉都得很斯文,一直未曾沾染那一撮山羊长须,见荆腾怒瞪,只得放下饮食,“火势起得的确蹊跷,山下庄园本在栖秀河畔,又引了温泉入院,寻常火势不会作大。而当夜之火,已然惊动山庄。
幸而王女心系兄弟,派了当时留驻山庄的天香罗绮持手令代行其事,这才赶上尾声救下二位王子。”
荆腾闻言老眼一花,看过的案卷一一浮现眼前,忍不住拍腿,拍得官服油渍麻花,“火起之地,本非宴饮之所。老臣依稀记得,那温泉是开凿水路引自栖秀河畔,后因路途太远温热尽失,被迫于庄园内挖池蓄水,炭火加热。”
洛长风大笑,“岳父大人想说,温泉水太热,烫得屋舍自燃,连累其中人物?”
荆腾险些咬到自己舌头,“老臣并无此意。既然温泉水就近加热,若别有用心之人巧加破坏,未必不能火起为祸。
参与救火的兵士于宾客曾言,火灾现场曾出现多名护卫,手持竹棒,以守护为名阻拦救火……血竹帮!陛下,定是血竹帮不满御灵司手段,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