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不知为何竟真不抢攻。保持结印姿势不变,静听林楚凡与书斋二人争论。
无风之雪竖直坠落,顷刻掩藏众人脚踝。不见停歇,依然大片翻转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林楚凡猛甩短发,未能除尽头顶雪水。
火苗从车里取过纸伞,撑在青禾头顶。
无情墨言之凿凿,“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抵赖!我已看过尸体,判官双目受银针刺伤,不复光明。若非偷袭,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如何将他重伤至死?”
楚凡目光上移。雪花临近对方身体时,总有一股力量推开,推之四散滑落。
念及初见罗绮时秀发冒雨不湿的情景,会心一笑。
不料惹怒无情墨,竖眉跺脚追问道,“还有孟今!他虽不才,却仍是我笔墨山弟子。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听闻被你挫骨扬灰,安敢如此狠毒?”
林楚凡暗骂御灵司骨头软,全无言说那般光明正大。总不会是国主有意陷害之风别院?
作恼怒状,扯着脖子嘶吼,“你还有脸问我?笔墨山弟子私情混乱,不堪入耳。判官为夺命殉情而去;孟今气不过,刻意选了同夺命纸一般死法。
冥蝶噬肉,粉尸碎骨,皆是他求我的。与宛天华当日在翠衣巷所做所为如出一辙。你凭什么问我要孟今尸骨?那夺命的尸骨,孟今又该向谁讨要?”
无情身躯颤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太冷。指诀捏起,却被高个子拦下,拽她向后几步退出雪地范围。
二人退入围观人群,并未走远。
青禾不解追问,“夺命纸早死在擂台之上,怎么一个两个都为她殉情?更迟了一月左右。”
林楚凡更觉窝火,扔下一句,“火苗,为公主解惑。”
转身踩平脚下雪花,环视一周,未曾找出白袍人的首领。
只得出言问询,“书斋误会已说清。敢问诸位白衣侠士头领何在?可否出面一叙?”
正对墨砚的马车正前方,走出一袭白袍,“你手中铁棍,原是我们师弟之物。”
来人遮挡严密,只露一双眼睛。
楚凡轻摸额头雪水,嫌弃地擦拭几下,又抹在衣袖上,“数年之前,我在碎冰城外遇到自称‘雪岭四杰’的刺客。他们行凶未遂,被我家护卫剪除,此棍勉强算是战利品。不仅有这棍子,还有一对儿短小匕首,一根长鞭,一把长剑。”
白袍怒吼,“他们四人任务失败,死有余辜。你却不该杀我师尊!”
林楚凡大惊失色,“这位仁兄如此磊落。摆出十多人的阵仗当街寻仇,难道是冰魔封千里前辈的高徒?
此间恐怕也有误会。昔年我尚未精修灵力,如何杀你师尊?”
白袍不依不饶,“若非你所杀,如何得知我师尊号称冰魔。兄弟们,为师父报仇雪恨!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