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楚凡依然缄默。
罗绮收敛心绪,恍然惊觉,楚凡许是生气了。全然顾不上脸红心跳,小心翼翼陪他返回别院。
林飞伤重,仍在他二人屋内躺着。楚凡无奈,一路领着罗绮踏上后园石桥。
脚下水声潺潺,格外心宁气静。秋风调皮——没准儿是冬风——吹落几片树叶,兜兜转转,绕他二人往复盘旋。
罗绮取出发带束起满头披散乌黑,背后发梢仍被吹得乱舞,且有旁移之势。
许是被撩得不耐,林楚凡左臂卷起,信手后探,捏住了盘旋数圈的落叶。
收到面前细看,半绿半黄,略带苦味,颇具晚秋风情。屈指向外弹出。
罗绮顿觉好笑,这冤家怕是气糊涂了。那边正是上风口,如此丢出,岂非去而复返?
却见叶子离手,燃起星星之火,眨眼间消失。些许残灰随风而散,引得佳人侧目。
暗叹楚凡开窍,经林飞一事之后,御火更显精微。
如今再遇宛天华,恐怕不会再剩下头骨。当然,仍需是涣灵散下的宛天华。
树叶浴火而逝,再没什么干扰他静听溪水汩汩。林楚凡终于平静。
他伸手紧握罗绮皓腕,拉倒身前,双手叠加上下包围,轻慢摩擦细软手梢。
罗绮不明所以,只觉耳根发热,暗骂这混球也学会玩深沉,已敢对她轻薄。
楚凡闷声言道,“你有些冲动了。”
罗绮眼帘下垂,“我只是紧张母亲身体,不由自主。楚夕曾对我说,你极看重母亲。”
楚凡摇头轻叹,“又不致命,紧张什么。若出手帮她缓解,一时痛处或可减轻。可又该如何解释,识破问心的缘由呢?”
罗绮不再出声,紧挨着他站定,一同望向溪水。酥软小手未曾抽出,任由他肆意揉捏。
此刻方觉对方手也很软,那是一种多肉的软。
林楚凡沉吟半晌,解释道,“母亲隐瞒,自有她的道理。我瞒着她,原因你知晓。对了,楚夕可知道了?”
罗绮面色一窘,“我……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不关她事。”
楚凡摇头苦笑,“不怪你。有熊哥那个大叛徒在,瞒不住楚夕太久。难怪,她最近对你格外改观,比之前好上不少。”
罗绮不解其意,执拗摇头,刻意令面纱拂过楚凡额角,“我不明白。”
楚凡嘻嘻一笑,“有什么不明白的!楚夕定然推测得知,只要我不死,身怀问心,受伤再说难免。因此讨好你这……算是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