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一闹,桑蜃也没了睡意。她起身整理一番,啃了几块干肉,就着一块冰,吃过匆匆上路。
一人骑熊,六人骑马。说来也是难为这些马儿,风雨一夜,竟然没跑。
昨夜临时决定变道,躲在此处山坳修整,所以楚凡记不得路。
他索性仰躺,盖着罗绮送的斗笠,闭目养神。听着嘚嘚马蹄声,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昨晚他借助熊宝的体温,平复了大半夜的病力,根本没怎么睡着。
翻山越岭,却不颠簸,骄阳洒在身上,反而有些温暖。再配上几处清脆的鸟鸣声,好不惬意。
四个小奴,根本不会骑马,一个个横趴在马背之上,瞪着眼睛,贪婪路边的景色。
那神情,与扒着窗帘向外伸嘴的熊宝,如出一辙。
惬意的时光,总是不长久。
很快就被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打破。
林楚凡烦躁的摘掉斗笠,眯着眼睛,手搭凉棚,循声看去。
只见一黝黑少年,背着一捆柴,提着一柄铁锈柴刀,与对面一个丑恶的汉子,斗在了一处。
那汉子小眼睛,塌鼻梁,身量不算高,舞着一对双钩。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拎着两把大勺出来打架。
这种闲事,本不应该管的。
奈何,林楚凡发觉,此处景色不错。坐北向南,依山傍水。勉强算是水吧,实则是连绵雨水积蓄的小水洼。辅之以四周的环绕的荒草萋萋,勉强可以立一座阴宅。
林楚凡叫停了众人,一人一熊抱着坛子,选了一块泥土松软的地方,手爪齐出,刨土挖坑。
那叫皿的奴隶,很有眼色,也爱开口,抢着上前帮忙,却被楚凡回绝。
倒是分给他一个,寻找木板的任务。他也不嫌,欢天喜地般去了。
桑蜃觉得有些不妥,暗中示意吴桐跟上。
没过多久,吴桐拖着一棵枯木回来,身旁跟着面色讪讪的皿。
熊宝这边,一个一尺方圆的小坑,早已成型。
楚凡将坛子揭开,向外掏出各种物件,看得桑蜃一阵恶心。
最终只留下一颗头骨,封好坛口,埋入其中。
熊宝用利爪割开数块长板,终究选了一块靠近树心的,插入坑边。
林楚凡央求道,“你俩谁写字漂亮,帮我刻几个字儿。”
桑蜃尽管不大情愿,终究还是抽出一支箭矢,捏在手里,蹲在简易墓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