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馆二层,鸣蝉姑娘的专属房间内,有两位公子哥今日的衣衫颇为周正。
他们显然没什么玩闹的心情,仿佛在等什么消息。
一人问道,“亮兄,书斋司学大人出门去了。可否需要小弟前去邀请江兄到此一叙?”
一双间距颇小的眼睛,闻声靠近窗边,借由楼下街边昏黄的灯笼,看到一人背着硕大的铜葫芦,龙行虎步而去。
那亮哥摇头道,“不必。两任司学虽同出笔墨山,但理念似乎略有偏差。此前传递一封密函已是极限,再去叨扰便是自取其辱了。”
先前那人迟疑道,“这……今夜的消息,我又该如何回禀?”
小眼睛看着面前方正的头脸,一时也有些恍惚。略微过了半盏茶的时光,他才略微醒过神来。
梁文亮沉吟道,“先前那信函,我等已然偷看过。
其言不过是林楚凡约见冰岚是假,买凶杀人是真。只不过原本想除掉子曦未遂,结果陪了一个盟友冰岚进去。
你呢,回禀之时,侧重他图谋子曦,对神谕教不利;而我,就说他与三王子不睦,针对子曦是假,破坏神谕教入主京师是真。
凡此种种,皆是楼下那群江湖人的结论,我二人不过是刺探、转达。届时即便有所错漏,也怪不到我等头上。”
“亮兄,这……”
梁文亮劝道,“寒石弟勿忧。此番种种争执,不过是祖父那一辈看不开,非要借由表兄弟,谋求那虚无缥缈的一线契机。
此事你我心照便可,不论是谁胜出,亦或是双双败阵,不会影响我二人之间情义。”
“亮兄!”
“寒石!”
即便是对于装晕颇有心得的鸣蝉姑娘,此刻手脚被缚,头面被遮,堆坐桌下,亦从只言片语间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林楚夕留在家中小住,日间偶尔去刑部请求探监,均未获允。
她心烦意乱之下,不由得想起亲手发现的两位成员。林楚夕恼怒他们的不告而别,擅离职守,毫无组织荣誉感。
若是待到师叔约定的时间仍未归来,有你们好受的!早知如此,就该配置一些慢性毒药加以控制,真是失策……
刑部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审问竟然中断了一日。
这让腹稿蓄谋一夜之久的林楚凡,十分不适应。仿佛蓄力一拳,捶到了棉花上。
刑部牢狱之中,一日三餐都是极好的,甚至比前次入住时还要好,不知是否是看在聆风郡主的脸面。
再次登堂入室之时,上首处除却故旧的二老一少,竟又多了两位老大人。
且看那身朝服,与二者的面容,估么就是国主余下的两位老岳父了。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