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尚书左右环顾,陈小子陶醉在铠甲之内,洛奇又不知何故提前退走,左右更无一人可商议,便只有独自裁决。
雷引虽不老实,却也是个修灵之人,即便打上几回,也不至于早早送命。更何况他已经被革职,即便打出好歹,国主理应不会在意……
雷大人若是知晓主审作此想,不知会否吓醒过来。
荆大人心下既已定计,便吩咐手下泼水的泼水,誊抄的誊抄,先将前事了结,重开一篇主审雷引。
无梦与罗绮对视一眼,便算打过招呼。她自行取过一张大椅,临着林罗二人坐在稍微边缘些的地方,旁听之意不言自明。
至于先前通知她到此的初衷,早已无人在意,实在是今次案情之审理太过波折,早已超出各方掌控。
雷大人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当空喷出一篷血雾,待见明了周遭之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在荆大人示意之下,衙差以棍叉起皂袍强转其身,当背捶了几下狠的。
这才令雷某人醒转过神来,却也多吐了一口血水。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侧目聆风,只当是郡主捉人心切,手黑所致。
只有御灵司众人知晓,这都是那诡异的泥童子的手笔,较真儿起来郡主应该算是救了雷大人一命,也不知会不会被感谢。
荆腾高声压住堂内杂音,“雷引!你此时已不是官身,老夫奉劝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有咆哮公堂之恶行,说不得要赏你一顿棍棒果腹。
本是你揭发林典狱贪腐一案,如今顺腾摸瓜,已将你自己牵涉其中。且说一说,林典狱上任前夕,黑牢中数十囚徒如何掉包做了流刑犯?又是如何于城北灭口的?”
纶巾低垂,皂袍褶皱,雷大师满面惊愕!
他以为逃出了泥童子的污秽包裹,正欲叫骂一阵搬回几分面皮,再图后手。
不知何时竟然被押到了刑堂!那对儿雌雄大盗何处去了?
雷引摇头摆尾一阵,挣脱不得,反而见到正襟危坐以手抚剑的聆风郡主,霎时醒过味来,自己被这贱人坑了!
雷引不服,挣扎叫喊,“什么囚徒掉包?下官……草民届时早已领取国主令谕,正为革职之事反省自身,并不知道黑牢中事。
事后有从属禀报,是一个面容丑陋的侍女,提着典狱铭牌入其中行事。至于所行何事,便要问林典狱了。”
林楚凡及时接过话来,“哦?你倒是会一退六二五,我派去一个侍女探望家父,不过是没有料到刑部未曾转押罢了。
雷大人前句不知情,后句指摘侍女;更是在下官天明赴任,轻点人数时,言语暗示城北可获遗失囚徒。若说你不知情,下官是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