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元霜有了主意后,整个人也如释重负,轻松自在。
这二百万两银子,几乎是她的全部身家。然而,为了前程似锦,放手一搏又何妨?
京城官驿,作为朝廷接待各地官员的重要场所,每临岁末年终之际便格外繁忙喧嚣。
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在此举行,但凡够格入京面圣的官员无一例外皆会赴京觐见——或向圣上禀报政绩、陈述政见,或只是请安问福、以示忠诚。
总之,但凡能来者必至。
此刻正值官驿最为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吏络绎不绝,驿站内的房间变得异常紧俏。
大朝会已闭幕有几天了,但听闻紧接着便是工部举办的开放日活动,众多官员权衡利弊后纷纷决定暂缓归程,继续留宿。
如此一来,官驿的房源愈发供不应求,无奈之下,许多官员只得另寻他处歇脚,如附近的客栈等。
尽管需额外破费些银两,但大人们并不在意。
毕竟能够躬逢其盛,赶上这难得一见的工部开放日已是极为幸事一桩,花费些许钱财又何妨?
此刻,满身寒气的两人同时踏入官驿。
“建州知府张秉诚,这是印鉴,要一间房,”张秉诚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棉袍,袍服上绣着青竹图样,针线细密,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
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衣,毛色如银似雪,柔软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嘿嘿,达州知府颜九只,这是我的印鉴,我也要一间房,麻烦了兄弟。”
颜九只?
这么奇怪的名字他印象深刻。
他托人打听过,此次来京城面圣竞争遂州知府的位置,就有此人。
因为名字很奇怪,所以他印象深刻。
张秉诚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
男人的脸上饱经风霜,还有几颗显眼的冻疮。
再看他身上的棉衣,打着几个补丁,虽然这些补丁的针脚细腻缜密,但依然难以掩盖其破旧不堪的事实。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一州之府!
按常理来说,作为一方大员,前来觐见圣上时理应衣着光鲜亮丽才对。
可颜九只却寒酸至极,这么冷的天,居然连一件像模像样的皮衣都没有,外层包裹的衣物也不知究竟是何物。
颜九只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褂子一直看,咧嘴一笑,“这是羊皮袄,俺媳妇给俺做的。”
呵呵,你还挺骄傲。
张秉诚矜持冲他一笑,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