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晼终于等到了这个消息,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她只好安排宋昭:“你且在这等我,我回来之后,咱们在好好捋一捋。”说罢也不管他面上神情如何,将他关在净室,自己唤春蝉等人进来。
顾知晼的想法很简单,凤阳宫里的人,早是被她大刀阔斧的改动过一番的了,旁的不敢说,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私进她的寝室,宋昭一个人在里头那是十分的安全的。
等随意梳好了头,她便急急往外走,秋华在前面打着灯,春蝉晏真跟在顾知晼身后,一个人防着她小心摔倒,一个人快速将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同顾知晼细细说来:“奴才就一直在后殿与送水的牛大婶闲聊,原本以为就这么过一晚上了,没想到宫里落钥没一会,就有人喊牛大姐去送水了,这深根半夜,怎么还需要去送水?除非是皇后娘娘有需要,所以奴才找了个借口,帮牛大姐一起送水进去,便见到石晋伯与夫人满身血污,跪在前殿中央,哭喊着超娘娘要人。”
顾知晼点点头,晏真十分机灵,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很多事情一点就通,甚至不用自己吩咐,便知道该如何去做。
“奴才就立在墙角想要听的更多,但后来皇后娘娘起来了,便让她们进去再说,奴才守在门口,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宫女出来,好说歹说,打听到好像是二公主不知道怎么的,竟与驸马爷动起手了,驸马爷好像被伤到了。”
顾知晼一点也不意外,匕首是她给的,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出,借由顾佩清的手,伤了寇振海,寇家现下是来不及反应,等事情过来,慢慢细想这一切的发生,寇家与琦妃,祝贵妃,甚至皇甫家可能都会结仇。
石晋伯虽不是什么朝中重臣,在顾知晼印象里,官爵也一直不高,只是个普通功勋家族,但寇家有一个旁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家几代都在京郊经营马场。虽然不知道前世里,寇家的马场有没有在那场造反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在这一世里,顾知晼要直接从源头将这个危险给掐断。
这也是为什么,在祝欢第一次提到寇振海的时候,顾知晼虽对他十分痛恨,但却始终不会去下黑手,寇家对她来说,还有别的用途。
“可有说寇振海是生是死?”顾知晼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椒房殿,有些对不起自己的母亲,毕竟穆皇后懒散惯了,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要面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奴才没用,那小宫女见奴才问的多了,后面便闭口不谈了。”晏真有些担心顾知晼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却没想她只是点点头,让春蝉包了点银子递给他:“你做得很好。”
晏真摆摆手不敢接过:“公主能保奴才,奴才已是千万般感谢,奴才为公主做事,哪还能拿公主的赏赐?”
“你倒是狡猾,与本宫要分的清楚,是否是怕十年之后本宫反悔,不让你离开了?”顾知晼开着玩笑说出晏真心里话,晏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将头垂的更低了。
顾知晼朝着春蝉使了眼色,春蝉硬是将手中的银子塞给了晏真,只听顾知晼又说:“你以后怕是要常常替本宫打探消息,就你那点子俸禄,能让多少人开口?拿着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宫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本宫。”
晏真不敢直视顾知晼,他比顾知晼高出不少,年纪也比她大,但此时躬身在她面前,晏真却倍感压力,但同时又附带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许是因为顾知晼这样的人给了自己允诺,这数十年在宫里战战兢兢,不知道哪天就会东窗事发的恐惧,竟慢慢消失了。
他稍稍抬头,只敢直视顾知晼的下巴,小巧又尖尖,晏真忙重新垂下脑袋,拱手道:“谢玉真公主赏赐,奴才就斗胆收下了。”
顾知晼点点头,让晏真先回翰林院,自己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