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地方在一座私人庄园里。
刑冥遇伫立在四楼的大片落地窗前,望着庄园里昏暗不清的景色,路灯灰蒙蒙的,氛围都显得沉闷。
凌越上楼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瓶La Romanee-Conti。
他坐在刑冥遇身旁不远,边醒酒,边挑眉问了句:“怎么了?你的状态看着一般啊,不是已经跟你那位小女朋友同居了吗?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以为你日子过得很滋润,叫不出来了!”
凌越打电话叫刑冥遇出来喝酒时,正在跟徐家兄弟一起玩牌,就在庄园六楼。
今天这座庄园里办了一场艺术展,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次,长辈们问起刑二的私生活,他们几个也不好多说,怕这些长辈传来传去,传到刑家长辈耳中,再给那个才二十岁的小嫂子带来什么麻烦。
但长辈们离开后,徐礼就很好奇,刑二有了女人,是不是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君王从此不早朝了?还是跟他们兄弟一样,该玩玩,老婆根本管不了的主儿。
这一好奇,就有人撺掇凌越打个电话叫人出来喝酒试一试。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电话,还真给叫出来了。
只是这人来了后,状态实在太差!
“喝酒。”凌越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吸烟的男人,递过去一杯。
刑冥遇指间夹着一根烟,眼前是透明的玻璃酒杯,里面的液体微微晃动后,定格住了。
他皱了皱眉,薄唇间徐徐地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雾。
脑海里是姜千寻跟兰姨通话的一些内容。
“兰姨,我和刑冥遇,只是把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因为孩子才有的牵扯,不掺杂男女感情,起码在我这里是这样的。”
“且不说我不想谈恋爱、结婚,就算有一天我想了,刑冥遇也不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我和他的关系……不如一些离婚后分完孩子抚养权的夫妻。”
凌越在一旁似乎说着什么,刑冥遇都听不见,只是一言不发地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喉结滚动后,一饮而尽。
“……”凌越跟他相识多年,除了刑二的大哥牺牲那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异常的沉默。
论头脑精明,思路清晰,凌越自认比不了刑二,用家里老人的话来说,刑二和他小时候到青年,虽然都挺混,但人家刑二脑子不混,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个时候,凌越只得选择闭嘴,不劝不说。
一个脑子和性子都混蛋的,劝不了一个脑子好的人。
刑冥遇喝完了一杯,凌越便负责给他再倒满上。
不多时,一瓶酒见了底。
刑冥遇始终不发一言,时而抬起长指捏一下似是不舒服的眉心,剑眉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