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讷讷转身想逃,没想到身后响起一句:
“五胡一家,四海升平。”
公孙笔诧异回头看向美艳妇人,不可置信问道:
“你才是大野盟的人。”
女子明媚浅笑,抬手往后捋了捋自己鬓角。
“怎么,奴家不像吗?”
公孙笔脸色尴尬,叉手做礼。
“在下公孙笔,急事恳请红腕头领帮我救一人。”
“奴家不是红腕,白腕也才刚晋升不久,消息我会替你转达红腕,你要救谁?”
“我想请大野盟出手帮我救振武城踏白刘异,他出城侦查已有月余,至今未归,我担心他或遭遇危险。”
“刘异?”女子脸上露出讥诮,“他会有危险?”
“正是。”
女子愤懑地轻哼了一声。
“放心吧,那种祸害,全天下的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你为何如此肯定?”
女子翻了个白眼。
“我们消息比踏白军准,他此刻正满草原撒欢祸害呢。”
“当真?”
“比你的孔夫子都真。”
公孙笔抿嘴,这妇人好生无礼,怎能拿孔圣人戏言?
“敢问娘子如何称呼?”
“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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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撩起车帘子探头往外张望。
前后浩浩荡荡的马队在草原上缓缓行进。
本来不带着她,这些回鹘汉子可以放马狂奔,现在只能被迫慢行。
因为他们尊贵的可敦到回鹘这么多年都没学会骑马。
她嘴角坏笑,就喜欢回鹘人这种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现在时值深秋,枯草遍野,土黄、棕黄等各种深浅不同的黄色绘制成一幅衰败的自然画卷。
太和凝望远处一望无际的枯荣,轻声吟诵:
“鸿雁搴南去,乳燕指北飞。征人难为思,愿逐秋风归。”
同车婢女阿软问道:“公主可是思乡了?”
太和放下车帘,抱起二十年不离身的蓝色瓷枕,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黯然。
“阿软,你从小陪我长大,为何至今不愿归家,也不愿嫁人?”
太和帐中不是没有唐人男子,她之前跟阿软提过,都被阿软拒绝了。
阿软正在给她叠衣服。
马车走得并不平稳,一晃一晃得,阿软却能依然把衣服折得板板正正。
“奴婢家里早就没亲人了,也一直没遇到想嫁的男子,与其随便嫁了过零碎日子,还不如待在公主身边服侍省心些。”
她将折好的大氅放在布包中。
“公主,奴婢从来不曾问过,那年你从东都归来,为何突然就自请和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