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你传达的口谕都传到了?”
王文干五十出头,也是位家族世袭的大宦官,为人处世经验老道。
他恭敬回道:
“奴婢给各府据实传达了陛下的旨意。”(明朝之后才自称奴才)
“那公主人数怎么少了一半,阳安长公主为何没来?”
连福王、抚王这种叔翁辈分的都过来了,姑婆凭啥不来?
“这个……”
“嗯?”
王文干顿了一下,诚惶诚恐回道:
“下午奴婢命人去催过,阳安长公主、宣城公主、义宁公主、临真公主、真宁公主、真源公主和义昌公主,这七位公主使人回话说不来了。”
“是病了不能来,还是不来?”
“是不来。”
李炎脸上当时蒸腾出怒气。
“朕下的旨意,她们敢抗旨?”
王文干脸上显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趁我还不准备罚你。”
“奴婢听说因为要欢迎太和公主回朝,阳安长公主已经气得三天没回府邸了。她差人回话说,身为长公主岂能恭迎一位于国有罪的污秽公主,奇怪的是其他六位公主的说辞与阳安长公主大同小异。”
李炎浓眉蹙起,脸色愠怒。
“为何不早些回禀?”
“奴婢不想坏了陛下的兴致。”
李炎压了压火气,随后感慨:
“一个奴婢都知道不要坏了朕的兴致,可朕的亲人们呢?”
站在十几丈外百官队伍中的李德裕往皇帝这边瞥了一眼。
当他看到王文干正在对李炎禀告时,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
这时远处官道上奔来一匹快马。
马上坐的是负责汇报太和公主车驾行程的传信侍者。
他到欢迎队伍前翻身下马。
众人这才看清,这人额头和脸颊上有血迹。
一身浅蓝色的侍者服上脏兮兮全是狼藉污秽。
百官震惊。
王文干快走几步,与这人相向而行。
侍者到王文干叉手行礼:
“内给事,太和公主车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