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屏风下坐着一位四十岁年许的丰腴女道。
这女子头戴黄冠,身穿紫道袍,穿着虽像出家人,脸上却涂了厚重的脂粉,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将刘异推进来的那名年轻道士,他进来后径直走到这女子右侧,紧挨着她坐下。
女子左侧也有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少年道士。
他们俩魅笑着,不停给这女子斟酒夹菜,动作时眼神轻浮,笑容放肆。
刘异看得瞠目结舌,莫非女皇武则天把控鹤府搬到山里来了?
坐女道人左侧席位的是一位黄皮尖脸的中年男道人,看年纪三十左右。
他的袍子像是借来的,绷在身上并不合身,凸显得他肌肉很扎实。
他正凑过上身与女道人攀谈。
刘异看着中年男道人有点恍惚,怎么感觉这人眉眼有点熟悉呢?
或许在哪里见过?
他又多瞅了两眼。
奇怪,不认识这人,但就是感觉脸熟。
在这几人对面,有三名身穿道袍的女子正坐在凳子上演奏琵琶、羌笛、筚篥。
他们聊着聊着,中年男道人见刘异还杵在原地,顿时脸色不悦。
“为何只有你一人?”
刘异信口胡诌:“另一个还没装扮好。”
女道人看了刘异两眼,顿时眼眸一亮。
“这孩子长得真是不错,不知道是扮参军,还是扮苍鹘?”
她右侧的魅眼少年道士接话:
“公主,我猜他肯定是扮参军,你看他头上戴幞头了。”
女子用手指戳了少年脸蛋一下,戏谑:
“就你机灵。”
小道士趁机就要往女子怀里扎。
刘异看得尴尬症犯了。
他突然不想问这些人了。
感觉跟这些人提安平的名字都是对她的亵渎。
刘异借口说他去催促另一个演参军戏的人,就要退出去。
“放肆,你们班主怎么教你的?”中年男道士呵斥道,随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难得公主对你青眼有加,还不过来敬杯酒。”
刘异呵笑,你特么找死是不是?
老子活两辈子都是老板夹菜我转桌,老板开门我上车。
咱活得就是个豪横。
他正待出口成脏,却听这人对那中年女道说:
“请永安公主放心,这些伶人都是我刚从潞州带过来的,不会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