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是什么主战派。
满怀思虑地叹了口气,神千落单手撑着下巴,撇开视线,故作不知围在石亭外齐齐缩头好奇又担心的仙家们:“你把战争与人性看得太简单了。”
他自很小时,便被迫学习了许多军事理念,也亲自参与指挥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战争,毫不停歇,不容出错,不知多少年。一些过于明显的战略错误,他几近是一眼便可看出来的。
“如今我们加固防守,天衡山有若陀和仙家机关镇守,归离原有你我与众仙家坐镇,不必过于担忧。”
“哼…帝君大人说的是。”
“听你的语气,仍不服气?”
两人再次隔空对视,温沉的眼底分明平和,却俱是深蕴彼此心性的锋芒。
神千落侧头淡笑了声:“我知你不会轻易出手,也不会让镇守的若陀随意离开,所以,我走。”
没有料到少年出乎意料的话语,摩拉克斯突地微怔:“你要离去?”
那一刹,他甚至难以描述长久以来平静的内心突然泛起的那一丝波澜。就像是深重巍峨的岩,突地在盘踞在其上纵横纠缠的枯藤的压迫下,崩开一丝无人察觉的裂纹。
神千落始终这样若隐若离,看似玩闹混迹人群,逗得众人或嬉笑、或嗔怒,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有那般预感,那与人说说笑笑的少年从未真正对谁敞开心怀。
就如同他似乎终会离去那般。
那一瞬的欲言又止,摩拉克斯以一种极深的眸光落到少年的脸庞上,无数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可对他人决意的尊重与本性的孤傲,还是令他保持着沉默。
明明无言,却报以最为深沉的凝望。
就见神千落弯起嘴角,语气轻快而带了些期待,笑眯眯起身。
“是啊,你们两位不愿挪窝,那只好由我代为出面,帮你说服那些临近庇护子民的魔神咯。放心,我会选那些性情温和的魔神去拜访的,别怕我遭遇危险…你怎么了?”